张泰顿了顿,这才缓缓开口:“身为父亲自然是怨恨的,只是张远死的不冤,若是换做是我,说不定也会杀了他!”
宋辰接着问道:“既然怨恨,想报仇吗?”
张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没那个本事,也没那般心思,他的死是自找的。教出这样的儿子,也是我的问题!”
宋辰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面前的张泰又问道:“我这个人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听人家的遗言,如今你快要死了,不如将你的遗言说给我听听!”
张泰苦笑着摇头说道:“我这种人的遗言,不配说与将军听!”
“费什么话,让你说你就说!”
面对宋辰的要求,张泰最终还是说道:“也不知为什么,这人之将死,反而是没什么遗言可说了。
非要说些什么的话,倒是不妨与将军说说我张泰这一生!”
宋辰收了二郎腿,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
见状,张泰虽然不想把自己最后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可也只能是说了起来。
“我张泰出身卑微,家父在我幼年时便因疾病去世,家母并未再嫁,一人独自将我养大。
我深知家母的不易,所以从小立志,将来要做出一番作为,让家母不在劳累受苦。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中榜举子回乡,那可谓是风光无限,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那时起,我有了做官的想法,我想要做大官想要让家母因我自豪!
家母也支持我,为了养家她同时做几份工,每天忙活到深夜,天不亮又要出门。
我自然深知家母不易,因此读书极为用工,只求博取功名!”
张泰眼角流出泪水,他擦了擦继续说道:“十年寒窗,我终不负家母所付出,童生、乡试、府试我一路破关斩将,终于得到了入京科举的资格。
为了凑够路费,家母低声下气的四处去借,受尽了邻里白眼。
可最终好在我还算是争气,进士榜有我名,虽然与状元差的十万八千里,可总归一切没有白费。
只是没想到,因为我没钱孝敬吏部的大人,因此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职位,被发配到了这偏僻小县做了县丞。
这个位置一坐就是数十年,县令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总归是轮不到我的头上!
但至少,我有了官职,终于可以不用饿肚子,家母也不需在那般劳累。原本以为就此可以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想到,家母长期劳累已经拖垮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