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肃王与众人商议善后之法的时候,濮玙也冷静了许多,回到军营闭门思过。
“离开辽东之时,辽王曾专门对我耳提面命一番。”
“如何收复河西、如何经营西域,甚至如何处理与宋晟等河西诸将的关系,辽王都有详细交待。”
“可是,辽王唯独没有教我如何处理与蓝玉的关系。”
“当蓝玉要当众凌辱我的时候,又想起当年金山之役时,父亲身陷绝境、自杀殉国的悲壮,自己一时血气上涌,仗着兵强马壮,又新立了军功,反过来狠狠羞辱了大明柱石蓝大将军,真是痛快啊。”
“可是之后呢?自己虽然收复河西,给辽王长了脸,但现在当众顶撞上司、羞辱国公、击伤蓝玉亲军护卫,这可都是大罪。蓝玉可是连燕王都要吃瘪的主啊!如果不给蓝玉一个交代,皇上和太子肯定又要迁怒于辽王!”
“如果皇上再削了辽王兵权,辽王那庞大的兴辽计划、富辽计划、强辽计划……又何以实现?”
“可是,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冲冠一怒,快意恩仇,却给辽王殿下惹下无尽的麻烦。”
“可是,也没有什么可是了。我濮玙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给辽王找麻烦……”
濮玙终究还是年轻了些,又无人开解,脑子一下子进入了死胡同。
他思前想后,觉得这都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结,除非自己以死谢罪。
他给俞靖留下一封绝笔信,一请转告辽王,来世再报答辽王知遇和教导之恩,二要让俞靖莫要再起冲突,一定要将五百辽东骑兵完整带回辽东。
濮玙泪如雨下,对着辽东方向拜了三拜,拿起雪峰刀,对着颈部使劲一挥。
雪峰刀锋利无比,当宋忠赶到濮玙军营,和俞靖推开濮玙房门的时候,刚刚封侯的西凉侯濮玙几乎是身首异处!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