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祭祖大典的武林人物以嵩山派掌门海东峰的武功最高,名头最响,如今遇到变故,大家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海东峰想不到白胜的武功竟如此之高,虽自忖还能胜他一筹,但对那把中者必死的嗜血剑多少有些顾忌,又加上与杨敬轩相交多日,对他的武功路数不甚了了,他又是本次祭祖大典的主,自己毕竟是宾,由主人出面迎敌,自己从旁协助也无不妥,有了以上种种考虑,便稳稳的坐在椅中,没有急于出场。
其他七大剑派,除了华山派以外,都派的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参会,这些人的武功跟泰山派的刘子通在伯仲之间,有刘子通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贸然上前挑战?若是二三位八大剑派的高手同时出战,赢面当然很高,但即便赢了也不光彩,万一有个闪失,一世英名可就付于流水。
至于八大剑派之外的各派高手,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多少武功更高,声望更隆的前辈高人不出头,自己何苦上前送死?
杨敬轩也有自己的考虑,一来白胜的武功甚高,二来嵩山派的海掌门对本门实在太好,好到自己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他会不会有什么私心?在这紧要的关头他如果帮自己,那才是真朋友,否则的话,也是江湖上的泛泛之交,互相利用而已。
大家各怀心事,谁都不肯上前与白胜对阵,白胜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向吕广道:“我倒有些佩服你了,我杀了你家的人,你就敢大喊大叫的找我报仇,若换了其他的英雄好汉,嘿嘿,只怕还没这个胆呢。”
此言一出,方才被杀死在场中的十几人的亲友登时面红耳赤,有几人忍耐不住,挺身站起,想要上场拼杀,又被旁边的人按了下去。
吕广见真的没人挺身而出,替自己主持公道,强忍悲愤,向前奔了几步,挺剑向白胜刺去。
白胜用嗜血剑随手一挡,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剑上附了一股强烈的牵引之力,吕广被这股力道一带,不由自主的转了半圈,把后背整个露给了白胜。白胜此时若取吕广性命轻而易举,但他有意要羞臊一下在场的正道群雄,是以拍向吕广后背的左手只使了三成力,“啪”的一声响,吕广踉跄着向前奔出数步,张开喷出一口鲜血。
白胜道:“还打吗?”
吕广回过身来,擦了一把口嘴边的鲜血,吼道:“当然要打,我跟你拼了!”势如疯虎,向白胜冲来。
白胜待他冲到身前,右手随手一剑,拨在吕广剑上,吕广再次转了半圈,白胜左掌一挥,仍是打他后背,这一次力道加了两分,吕广扑倒在地,连呕了几口黑血。
眼见吕广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白胜一边耐心等待,口中道:“老吕呀,我是越发的佩服你了。你看这满座的英雄豪杰都当缩头乌龟,只有你不缩头,难得啊,难得。”
杨敬轩向旁边棚里的海东峰看了一眼,见他正襟危坐,面上不露喜怒之色,心想:“他倒沉得住气,我也不能着急,看看这吕广能不能站起来再说。”
白胜又道:“天下武林,八大剑派最可耻,神农谷最可恶,神兵门最可怜,还有一个门派最可笑,自己没钱建总坛,就拐骗别人的,还大张旗鼓的祭奠祖先,祖先们地下有灵,知道后辈弟子如此不肖,非被你们再气死一次不可!”
他最后说的那个门派,虽未点名,人人都知道指的是鬼手门强占高家宅院之事,杨敬轩纵然极有城府,也不禁脸上发烧,将套在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斑指轻轻转动,寻思:“此时发暗器伤他,只有三成的胜算,方才他杀人时出手好了,胜算能有七成。”
杨敬轩正在盘算出手的把握,忽听对面棚里有人道:“你说的那个可笑的门派是不是咱们杨掌门治下的鬼手门啊?”
白胜顺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个端坐在棚中的年轻人,前几天还交过手,武功很是了得,自己带来的高翔就坐在他身旁,说道:“正是,阁下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