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仁心中一寒,这些人从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现在却要跟我绝交,我是学了些剑魔武功,可我是迫不得已,我还是我,咱们毕竟是几十年的同门啊。
他暗中悲苦,心肠反而刚硬起来,说道:“好,喝过这杯酒后,我杀你不算无情,你杀我不算无义。”头一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志和的心里砰的一跳,但事已至此,绝不能迟疑认怂,当即也将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
他一带头,其他七人全都举杯,依次和沈从仁喝过了绝交酒。
周志和等八人每人喝了一杯,沈从仁却喝了八杯,八杯酒下肚,沈从仁虽未过量,脸上却也有了一丝红润。
周志和趁热打铁,再次举杯道:“沈师兄,孟师弟在山上留守,无法分身,他托我跟你喝一杯绝交酒,从此之后,恩断义绝!”
张正和郭采莹对望了一眼,又一齐看向沈从仁,要看他如何接招,若是一个人跟八个人斗酒,那可是毫无胜算。
只见沈从仁嘴角边现出一丝轻蔑的微笑,说道:“孟师弟忠厚老实,他若在场,未必会和我喝这一杯。”说罢,头一扬,将杯中酒先自干了。
周志和一言不发,把酒杯送到唇边,将杯中酒缓缓喝尽。
其他七人心领神会,全都学着周志和的样子,说是代某某人与你绝交,来和沈从仁对饮。沈从仁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片刻间,已喝了五六十杯。
张正和郭采莹都感觉周志和等人这般与人斗酒,胜之不武,又都对沈从仁的慷慨豪迈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
小二连续上了两次酒,沈从仁和周志和等八人依然喝个不停。
郭采莹低声道:“华山派这几人太不像话,咱们走吧。”她知沈从仁是张正父亲的情敌,若非如此,只怕要和张正商量,帮沈从仁打上一架了。
张正也低声道:“走不了了,四面八方全都是人。”
郭采莹一怔,侧耳倾听,果然听得屋后有些声响,南北大路及正东的旷野上却空无一人,心想:“最多是屋子后面藏了人,师兄怎么说到处都是呢?”
此时沈从仁已经跟周志和等人喝了一百多杯,周志和等八人中有两人酒量较浅,已有些摇摇晃晃,口齿不清。沈从仁却依旧腰杆笔直,言语流利,只是脸上放出红光,那道深深的伤疤更是殷红如血,让人乍看之下,心生惧意。
张正和郭采莹这边小声说话之时,沈从仁举杯的手停了一下,似乎是用心听二人说话,又似乎是在听外面的声音,待二人话音一落,沈从仁轻咳了两声,大声道:“姓周的,这绝交酒喝得痛快,还有什么人要跟我绝交,快、快报上名来,我和他恩怨两清,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