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免礼,孺子可教也。”种溪昂首挺胸,学着许多老学究的声色老练,大手一挥。张明远叹道:“如今你也是朝廷之人,听说有俸禄了,以后花钱不用愁了。”众人笑出声来。
张叔夜道:“此番本官与陈尧臣大人、徐兢大人,带着种溪出使辽国。明远、无极也一同前往便好。种浩明日也将抵达雄州与我等会合。至于购买马匹之事,本官自有安排,明日我们一同去见这张员外。这张员外与本官也有交情,我和种师道老将军当年在东京,结识了这张员外。一转眼业已二十年,实乃岁月催人老,岁月最无情。本官留在东京出使他国,种师道在西北抵御西夏,张员外在雄州贩卖马匹。我三人,或做官,或投军,或经商,也算各得所愿。离开京兆府之时,我与老种将军密谈过,要考验一番你四人。故而本官带着种溪进京,种浩跟着他叔父种世中去了太原府。明远、无极,你们二人便相携抵达雄州。购买马匹只是个事由,此番朝廷让我等出使辽国才是当务之急。明远、无极、种溪,你们想必不会忘了那一同出使西夏的四个人,高个、矮个、肥胖、消瘦。他们提前离开西夏,便是朝廷命他们回东京。本官回到东京才得知,便是为了出使辽国这件大事。我们原班人马又要去辽国了,你们也算缘分使然,皇上叮嘱让你们谨言慎行。辽国不同于西夏。天祚帝也不同于乾顺。我等当谨小慎微才是,你们可别露怯。”一语落地,张明远、费无极、种溪,面面相觑,了然不惑。
见张明远、费无极看着徐兢和陈尧臣二人,张叔夜介绍道:“徐兢大人出身官宦世家,年纪轻轻,今年二十八岁,也出使过不少国家,比如高丽、大理、吐蕃。能书善画,才华横溢,出类拔萃。陈尧臣大人可是翰林国画院的学正,眼下被皇上任命为水部员外郎,此番出使辽国,我等称之为尚书便可。”
徐兢道:“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跟随张叔夜大人出使西夏,早已名扬天下。此番出使辽国,我等还要向你们讨教才是。”
张明远拱手道:“大人见笑了,我等皆是跟随张大人前往西夏,算是受益匪浅。”费无极道:“出使这件事,我以为,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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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溪问道:“无极哥哥素来油嘴滑舌,你这话说的像开玩笑。不知有何道理,还望赐教?”费无极看向徐兢,乐道:“那要向徐大人请教才是。”
徐兢笑道:“请教不敢当,赐教更是勉为其难。且一家之言,你们听一听罢了。我以为出使外国,自当,点到为止,恰到好处,留有余地,不卑不亢。一则就事论事,不可就事论人。抵达别国,要遵纪守法,光明磊落,不可逾矩,不可自以为是。面对危难,要镇定自若,不可自乱阵脚。岂不闻完璧归赵的故事,蔺相如出使便是不卑不亢,威风凛凛。晏子使楚也是机智过人。”
陈尧臣道:“国与国相交,和人与人相交,相差无几。你到别人家做客,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莫非你自己不知道么?做到心中有数,自然事半功倍。”
张叔夜道:“本官曾出使过辽国,此番前往辽国南京析津府幽州城,也算轻车熟路了。如今不同往日,想必天祚帝不会趾高气昂,毕竟契丹人眼下被女真人滋扰的早已草木皆兵,谈虎色变,闻风丧胆。”说话间,神情肃穆,回忆历历往事,情不自禁,捋了捋胡须,默然不语。
张明远道:“张侍郎,上次在西夏兴庆府,见那辽国国师萧奉先依然趾高气昂,不像丧家之犬。”费无极乐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辽国如今被女真人追着跑,可契丹人对我中原人却不屑一顾。”
种溪道:“这很难说,还是要去看一看才了然不惑。契丹人夺占幽云十六州,此乃我大宋遗恨。”徐兢道:“我看西夏也不会坐视不管,毕竟辽国可是他们的靠山。”陈尧臣道:“那是自然,听说乾顺派李良辅抵达河曲,早已安营扎寨。想必便是为了以防不测。”
张叔夜道:“我大宋在辽国和西夏的细作早已飞鸽传书,朝廷得到许多讯息。如今天祚帝如坐针毡,此番我等前往,他必定亲自接待。西夏也派焦彦坚出使辽国幽州了。”
费无极道:“这样说来,萧奉先又会与大人碰面了。”张明远问道:“不知如今辽国南京道析津府幽州守将,是何许人也?”种溪道:“叫做耶律大石。”张叔夜道:“不错,此人不可小觑,也是头头是道,才华横溢。”费无极问道:“萧奉先莫非不如耶律大石?”
张叔夜道:“天祚帝手下,有一些大臣,皇叔耶律淳、萧兀纳、萧奉先、耶律余睹、耶律大石、萧干。萧兀纳可是个正人君子,如同大唐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