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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道:“难免人生地不熟,不过也去过西夏,再去辽国,以后如若有机会去西州,去吐蕃,去大理,去高丽。那天下人间,就走遍了。岂不是见多识广,不枉此生了。”
萧勇不怀好意之际,似笑非笑间,故意问道:“听说你们与世隔绝过?”费无极歪着脑袋,一怔,道:“你又如何得知?”萧燕扯了扯缰绳,抬起头,转过脸去,盯着后面那费无极的眼睛,道:“何必隐瞒,西夏人其实早知道,我们也听说了。你们的底细,西夏早已了如指掌。从东京出发,你们就被党项人的细作盯上了。”
张明远狐疑道:“你们信了?”萧勇一脸不悦道:“素知你们终南山神神秘秘,我的出生故事已经对你们说了,你们何必藏着掖着,好不爽快,当然,如有不便,绝不勉强。”张明远尴尬一笑,道:“既然如此,也没什么不可说的。的确与世隔绝过,故而要出来走一走,逛一逛,算是行走江湖,不枉此生。”
萧燕喜乐无比道:“过去一直在草原,去了西夏,才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走一走,看一看,见多识广,实在好极了。”萧勇跨马前行道:“素知中原人不愿背井离乡,都有守土习俗。不过我契丹人倒不以为然,既然生于天地之间,四海为家,如何不好?”
费无极调皮开来,用手指头摸了摸马耳朵,道:“此番去幽州,定要看看草原。马儿你可要听话,带我去草原,好也不好?”
张明远见状,破涕一笑,道:“草原那边想必风景如画,美不胜收。”萧勇昂首挺胸道:“草原母亲让我契丹人生生不息,如何不感恩戴德。”萧燕也掷地有声道:“如若不是草原哺育,如何会有我契丹人的今日。”
萧勇道:“事不宜迟,路上且走且谈,意下如何?”张明远和费无极不约而同地马上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四人出了雄州,过了白沟河,跨马往北方赶去。
一路上,果然风和日丽,天高地阔。小河淌水,波光粼粼。山峦起伏,若隐若现。时有黑鹰盘旋,一派北国风光。
张明远道:“快马加鞭如何?”萧燕道:“快马加鞭,天黑之前,赶到南京。”费无极诧异道:“南京?”萧勇道:“就是幽州,也叫析津府,中原人叫幽州,我大辽叫南京。正所谓我大辽五京,你们可知?”
费无极欣喜若狂,笑道:“想起来了,上次在西夏兴庆府,萧兄不是没来得及说么?”张明远也想起来了,马上喜道:“对啊,还请赐教?”萧燕失笑起来,马上不以为然道:“你们也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什么都知道。”
萧勇得意洋洋,神气十足,随即笑道:“这有何难,我大辽五京,正所谓: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西京大同府、南京析津府。”
费无极听了这番介绍,咂咂嘴道:“辽国果然幅员辽阔,一口气五个京。还有叫东京的,岂不与我大宋东京重名了?”
萧燕当然不服气,以为费无极在蔑视大辽,就一脸不悦道:“那有何妨?我大辽东京才天下第一。”萧勇偷窥张明远、费无极二人一眼,笑道:“这幽州也是中原人送给我大辽的,不得不笑纳。”
张明远心中气个不住,暗骂石敬瑭,此贼可恶之极。不觉寻思开来,不过这石敬瑭并非中原人,乃是沙陀人。想到这里,便笑话萧勇所言有误了。费无极蹙眉道:“我中原人念念不忘的幽云十六州?”
萧燕得意洋洋道:“噢,你还知道。”萧勇也得意洋洋道:“中原人望眼欲穿之地,自然铭记在心。”张明远、费无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对答,虽说此地在唐末后就陷入四分五裂,中原人早已不能掌控,但追忆汉唐,便也嘘唏不已,黯然神伤。
四下快马加鞭,但见牛羊成群,契丹人赶着马车,四处游荡,好不快活。天黑之前,四人抵达幽州,此地果然非同凡响。契丹人走来走去,还有党项人,也有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