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在亭子石桌旁边高俅研磨,李邦彦亲自将那金丝龙纹宣纸慢慢铺展平稳在桌面上,正在张明远等人全神贯注看那宣纸时,宋徽宗挥毫起来,在那金丝龙纹宣纸上大大的书写了三个字:雪浪亭 。只见,字体端正,秀美婉约,如工笔所画的柳枝一般,清瘦而骨干,端庄而典雅。三个字横在纸幅上,足显风流之气,一股江南秀美之感,袭上心头。
宋徽宗微微一笑,看向众人,缓缓道:“你们看,朕这瘦金体之字,尔等觉之如何?”李邦彦赶忙笑道:“天下第一,莫可能及。”高俅一看不由感慨万千起来,忙道:“陛下书法,果然天下第一。
李邦彦又叹道:“陛下,此书果然美妙,妙,妙,妙。足显陛下果断干练之气,实乃帝王妙笔。笔法犀利铁画银钩,飘逸劲特,这样的楷体之书乃是独步天下了,必当流传于后世。”
高俅赶忙惊道:“陛下,您实乃我大宋史上帝王文笔之冠顶。我等愧不可及,愧不可及!”
宋徽宗笑道:“高卿言重了,过奖,过奖,实乃过奖言语。素闻蔡太师书法也是东京一支笔,他也自谦,何况朕了。”
李邦彦道:“蔡太师是东京一支笔,陛下便是天下一支笔。”
宋徽宗笑道:“爱卿又开玩笑,实不敢当。”身边之人也随之笑将了起来,而李邦彦自然更是笑面可掬。宋徽宗走了走,转过身来,含笑问道:“明远、无极、段王、种浩,你们以为如何?”
张明远心想,如何也问我们,想必皇上也照顾我等情绪,故而这般问上一问,可见皇上心思缜密。我该如何对答,看这瘦金体,可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我不大喜欢,感觉有些太媚。不过既然问到了,不可失了皇上颜面,必得违心而言,不可自以为是。皇上已然给了很大面子,按理说来,这琼林苑非寻常人可出出进进,虽说如今早已让寻常百姓家踏春游玩,可寻常百姓家如何可以有皇上陪同游玩,我们便是微幅不浅。既然让我等进来观赏,可见皇恩浩荡,不可自寻烦恼。想到这里,随即道:“皇上书法,天下第一。明远愧不能及,只是这京兆府见过大唐的颜筋柳骨,此番抵达东京,才知天下书法,能者比比皆是,皇上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费无极道:“我不太懂书法,不过在长安和洛阳,听说过不少书法大家的故事,王羲之和颜真卿、柳公权,还有黄庭坚、米芾,都名扬天下。但陛下的书法别出心裁,与众不同。我看自成一派,当名垂青史。”
种浩与段和誉齐声道:“不错,天下第一,无出其右。”高俅眯眼含笑,李邦彦闷闷不乐。
宋徽宗两眼炯炯有神,笑容满面间,点点头,继续前行,微风拂面,昂首挺胸,气度不凡。头上天青色飘带也随风起舞,脚踏岸边石基,波光粼粼,远眺而去,蔚为壮观。如若不是几声鸟儿啼鸣,众人还以为皆在画中游走。
费无极见宋徽宗在看自己,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颜真卿和柳公权。就附和道:“没想到,皇上书法如此了得。想必颜筋柳骨也是自愧不如了。”
宋徽宗道:“他们也不过如此,朕的瘦金体当永垂不朽。”
费无极一怔,心想,这赵佶真是不自量力,就这些个叉叉丫丫的字,太过妩媚,娘气十足,还天下第一,着实可笑,不过在此处,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胡说八道,这可不是玄空,乃是当今大宋皇上,想到此处,马上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