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我看到几只青灰色的手,还在向外移动着……
一路狂奔,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
我穿过荒废的田地和民房,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几次都差点让我摔倒。
我不敢停下,我生怕一旦停下,又会被那东西盯上……
我紧紧抓着从怪物体内掏出来的硬核,双腿机械地摆动着。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那是远方村庄的灯火,是希望!
路也平坦了起来,我可能跑到了一条乡道或者省道上。
就在这时,一束光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它携带着某种轰鸣,缓缓朝我驶了过来。
那是一辆三蹦子。
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停下了脚步,沐浴在三蹦子的车头光中。
三蹦子看到了我,逐渐减了速。
骑车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他看到我的模样,眼中闪过惊讶。
三蹦子在我眼前停了下来。
“啊呀妈呀,小伙子,你这是咋地了!”他说话口音很重,带着一股子大碴子味,像是东北口音。
我张了张嘴,才发觉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我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得上早市摆摊去,早市附近好像有个医院,我送你去吧。”大爷是个好心人。
我点了点头,艰难地吐出一句“谢谢”。
他摆摆手,让我上车。
说是上车,无非就是坐到他三蹦子的斗里罢了。
车后面装着七八个笼子,里面都是笼养的鸡,足足有二十几只。鸡屎味道扑鼻而来。
我找了个地方,佝偻着身体坐了下来。
有了旱厕的遭遇,我压根不觉得鸡屎味有多么难闻了,这种接地气的味道反而能让人安心一些。
我靠在车斗里,眼睛还盯着发暗的路的尽头,那是我来的方向。
但愿……
那只怪物再也找不到我。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夜色渐渐如潮水般退去,天蒙蒙亮,正是晦暗的时候。
三蹦子在大爷的驾驶下,吱呀吱呀地驶进了一个小镇,最终停在一个看上去很简陋的卫生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