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权力、教育、亲情…多条线索在他手中交织。他就像一个同时下着好几盘棋的棋手,每一盘都不能输。
窗外月色如水,府内一片宁静。但叶明知道,这宁静之下,已是暗潮汹涌。
气火虽已初燃,但要驱散这笼罩而来的寒意,还需更多的智慧和力量。他提笔蘸墨,目光沉静而坚定。
“石火”实验的成功并未对外声张,但兵械院焦炭库存日渐见底的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金相坊的炉火不得不刻意调小了火焰,冶炼速度明显下降,铁鹞甲片的产出也随之锐减。
一股焦灼不安的气氛开始在院内蔓延,尽管叶明严令不得慌乱,但工匠们看着那日渐减少的焦炭堆,眼神里难免带上忧色。
这日清晨,兵械院的大门刚开,一队身着工部皂隶服色的人马便径直闯入,为首者正是工部矿冶清吏司郎中,郑源,王焕的得意门生。
他手持一份公文,面色倨傲。
“奉工部谕令!”郑源声音尖利,刻意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西山煤矿坍塌事大,为防地陷之危,需全面停工探查!即日起,暂停一切煤炭外运!尔兵械院所订焦炭,无限期延后!”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在场工匠吏员顿时哗然!无限期延后?这分明是要彻底断供!
赵德柱闻讯赶来,强压怒气,拱手道:“郑郎中!我兵械院所供乃军国要务,陛下亲旨优先!西山煤矿即便探查,又何至于全部停工?可否先拨付部分库存,以解燃眉之急?”
郑源皮笑肉不笑:“赵署正,天灾无情,岂是人力可抗?矿井之下,安危重于泰山,若因强提煤炭再酿惨剧,这责任是你担,还是我担?至于库存嘛…”
他拖长了声音,“早已调配他用了。工部统筹,自有安排,岂容你兵械院置喙?”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将拖延的责任推给“天灾”,堵得赵德柱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郑源得意地扫视了一圈面露愤懑的工匠,目光最终落在闻讯赶来的叶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