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桑博:“可可利亚!你不能死啊!”

曾经,在雅利洛-VI行星永冻的脊梁上,贝洛伯格城墙内蛰伏着七百年的生存悖论。当星核在寒潮中睁开猩红瞳孔的刹那。

就注定了在每一代大守护者的身上都会出现裂界的侵袭。

在当年,初代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举起存护之志时,她也未曾预见琥珀纪的篝火会演变为这十八重相互撕咬的火焰。

每任继位者都在星核低语与存护信仰的夹缝间,用权杖雕刻着自我献祭的等高线。

而每一代的大守护者的执政之路也都不是完美的。

第七代大守护者格列布在任期间,永冬岭的冰棱突然生长出紫黑色脉络。为了对抗这一异变,她将半数城区改造成蒸汽熔炉,沸腾的管道却在暴雪中炸裂,三千具冻僵的躯体永远凝固成雪原之上的浮雕。第十三代大守护者娜塔莉娅用雷汞封存所有反对者的喉舌,却让裂界借由沉默在人心中撕开裂口。而第八任大守护者希莉儿更是权力追逐的牺牲品,但她知道自己身为大守护者,要深爱自己的子民,即便,她被自己深爱的子民杀死。

但她们的青铜雕像至今仍矗立在克里珀堡长廊,后世之人依然赞颂她们的功绩,但雕像里渗出的不是铜锈,而是星核蛊惑的磷光。

即便如此,当她们在生命的最后,选择踏入裂界进行战斗之时,一切的功与过,都是过眼云烟。

无论怎样,每一代大守护者都想要在这绝境之中寻找新的出路。

可可利亚的罪孽在于她听见了所有前人的恸哭,看到了所有前人经历过的绝望,因此而走向更深的深渊之中。

当星核将十七道亡魂的执念注入她的脊髓,那些在极寒中畸变的决策,实质是七百年冻土层下累积的嘶吼,每代守护者都在用体温融化前人的冰棺,却不可避免地将自己的心脏冻结成新的寒核。

“后辈...来吧...”

阿丽萨·兰德看向可可利亚,当她以第一代大守护者的身份战死在裂界之中时,她的意识就被星核投放在裂界之中。

数百年来,她也一直在抵抗着,她也看到了后来大守护者们的经历。

一代又一代的绝望积累下来,到了可可利亚这一代,终于爆发了。

假设每一代大守护者所能承受的绝望为X,数百年的传承下来, 到了可可利亚这一代,这个数值早就突破了人类心智能够承受的上限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

阿丽萨·兰德最后牺牲在裂界的时候,就无意之中将一个名为牺牲美学的悖论模型刻在了后人的思想之中。

对于大守护者来说,这似乎是一种永动的绞肉机。

用一代又一代的大守护者牺牲,换来文明的苟延残喘。

在历届大守护者共同构成的非平衡态系统里,没有纯粹的对错判准。

当存护成为贝洛伯格这个封闭世界的唯一的热源,所有试图靠近它的行为都必然被灼伤。

历代守护者的努力是否为后来的改变奠定基础?即使大守护者们本身有错误。

而大守护者们在极端环境下做出艰难选择,其动机是为了存护文明,但手段可能偏离初衷,导致恶性积累。

如果没有外力干扰。

贝洛伯格这个封闭的世界,最终也会走向‘热寂’。

直到天外之人降临于此,存护命途的辉光终于刺穿代际传承的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