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叫我何事?”刘浚还美滋滋准备去荆州呢,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你赶快去找你父皇认罪吧。”潘淑妃开门见山,“你们私藏严道育的事情你父皇已经知道了,他决意废黜太子,太子废了与我儿不相干,你只要认个错,皇帝一向宠爱你,定然没事儿的。”
“啊?”刘浚大惊,转身就跑。
“你去哪里?”潘淑妃要拉住他。
“我去告诉太子哥哥。”刘浚急匆匆的。
“你傻了吗,太子只是太子,和你有什么相干。”潘淑妃知道太子恨自己夺宠,所以并不赞成儿子和太子结党。
“你知道个屁呀。”刘浚甩开了妈妈的手,快步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就消失在门外,潘淑妃颓然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里无意识的叨咕,“完了,全完了。”
“太子哥哥,大事不好,陛下要把你我废黜了,快想办法吧。”刘浚急匆匆闯进东宫,一脚踹翻了试图拦阻他的小黄门,大声吼道。
太子刘劭一听,脸色也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粉红色,他掀翻了自己眼前的长几,赶走了正在表演的歌舞伎,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了刘浚的衣领子,恶狠狠的问他,“你说什么?”
刘浚看着对方狼一样的眼睛,不由得喉结颤动,勉强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严道育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他找来了王僧绰江湛和徐湛之,要废了咱们,你快想想办法吧。”
刘劭听清楚了刘浚的话语,忽然觉得全身无力,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颓然道,“君要臣死,父要子亡,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那叫一个凄惨呀,连东宫的房顶都给他哭的刷刷掉土了。
“太子哥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岂可作小儿女状!”刘浚一把拉起刘劭,大声说道。
“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刘劭双手一摊,作无奈状。
“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拼死一搏吧太子大哥。”刘浚似乎恨铁不成钢。
“你的意思是?”刘劭马上变了一副嘴脸,作侧耳倾听状,仿佛从善如流一般。
“还能怎么办,你现在还是太子,只要除掉了上边的,你就是天子了。”刘浚恶狠狠的。
“好,那我就听你的。”刘劭一脸无辜状,这些家伙都不是善类,一个比一个能表演。
东宫,大排筵宴,里边坐满了太子的党羽,张超之为首、陈叔儿、詹叔儿带着一干太子卫队的高级军官坐满了宫殿,大家吆五喝六喝的一个个满面通红酩酊大醉,喝着喝着,刘劭把酒杯一顿,站起身来说道:“各位爱卿,大家静一静。”他的声音不大,只有几个高级军官听到了,马上放下酒杯,警告身边旁若无人的同僚,经过一阵嘈乱,宫里就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刘劭等他说话。
“各位,平日孤家待尔等如何?”刘劭颤声问道,这种话历来都不是好话,只要问出来就是要人去送死,可是大家也必须按照规矩回答,“太子待我等天高地厚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太子有命,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唉!”刘劭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多谢各位抬爱,辅佐孤王这些年,风里雨里,你们的辛苦孤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可惜,今日已经是我等最后一次饮宴了。”
“太子何出此言?”张超之是个合格的捧哏演员,恰到好处的出来接过了刘劭的话头。
“父皇近日听信了朝中奸臣江湛徐湛之等人的谗言,要废黜孤家,致我于死地,不过列位不必担忧,你们的荣华富贵不会被影响到,新的太子依然会给你们高官厚禄的。”杀人诛心,刘劭这句话典型的杀人诛心,意思就很明显,谁敢站出来说与自己无关试一试?
“太子恩德,我等无以为报,粉身碎骨也要报太子大恩!”张超之吼道。
“不错!我们应该清君侧,斩杀奸臣,恢复太子位置!”刘浚也跳了出来,拔出宝剑说道,“我们今日歃血为盟,同进同退,去清君侧。”
“好!多谢诸位兄弟的忠心!”刘劭马上把话头接过来,亲自弄了一大坛子酒,拍开泥封,自己割破手指,挤了一滴血进去,然后就是刘浚、张超之等人。一个一个往下传。这个时候谁敢反抗?只好跟着一起割破手指,滴血进入酒坛。然后太子亲自把一坛酒给大家倒满,大家一饮而尽,豪爽的摔了酒碗。
“来人,叫太子中庶子萧斌、太子左卫率袁淑、太子中舍人殷仲素、太子积弩将军王正见诸人觐见!”刘劭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