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天天的重复下去,仅仅过了三天,慕容谷就不得不叫停这种攻击,他的人再多也消耗不起这样的送命打法,而且人不是机器,都怕死,一开始悍不畏死,那是想到可以攻进去抢夺财物,现在眼睁睁的看到有一两万惨叫的伤兵从眼前运到后边去,士气自然是大跌,尤其是他们是部落制度不是正规军队,并没有铁的纪律去约束,都是靠抢劫来维持士气的,现在没有东西拿反而要死人,士兵们显然是不肯的,幸好是奴隶制,这些奴隶娃子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否则早就叛逃了,但是奴隶主们或者说部落酋长们也是把士兵视作财富的,现在损兵折将他们也不肯呀,就一股脑闹将起来,一直吵到度易侯面前,度易侯也没办法,只好提高胜利后的分成比例,同时答应平均分配作战任务,凡是死伤都从抢劫的财物中给予补偿,这才安抚住了这些喋喋不休的家伙们。但是说继续这样强攻是不可能了,需要换一种打法。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攻城这种事儿历来就是草原民族的弱项,否则的话,汉族还修城墙干嘛,各有所长,叫吐谷浑人玩什么三十六计之类那他们也不擅长呀。所以慕容谷关起门来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来妙计,当然啦,人人都能想出来的那叫啥妙计,大家都是诸葛亮,世上就没有诸葛亮了。想来想去,慕容古终于想到,要不,我跟他玩单挑吧,只要我斩杀了对方的将领,那不就等于赢了吗。其实这种想法也不算可笑,想想我们玩三国游戏的时候不也是绞尽脑汁想叫敌人的将领单挑么,只要我们手里有张飞关羽的时候,虽然屡次失败,但是我们都会孜孜不倦的追求这一目标。
于是这一天,慕容谷喝的酩酊大醉状,躺在汶山城外,身边只有十几个小兵子照顾着,在那里讨敌骂阵。结果毫无意外,他叫人骂了一天,城上毫无动静,宋军们都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表演,不管他骂街还是满地打滚或者呕吐,都是无数宋人在那里喝彩叫好,甚至还有宋军从城上往下抛铜钱的,还嚷嚷说表演的不错,再来一个,可把慕容谷气得,差点真的呕吐出来,他身边的众将也跟着臊眉搭眼的,自觉地和他保持了距离,颇有羞与此人为伍的意思。
慕容谷倒是不以为忤,回去该干啥干啥,闹得众将对他的脸皮也是颇为佩服,到了第三天夜里,慕容谷忽然就爬了起来,召集众将吩咐道,“这几日我都是用的骄兵之计,其实本大人早就找到了一条小路通向汶山身后,只是崎岖难行,不能让骑兵通过,所以我这几天让一部分人马分批步行通过了山口,现在已经凑足了三千多人,我打算今夜亲自带着这一部分人偷袭汶山城。”
他讲的是得意洋洋,众将一听也是颇为佩服,想不到我们这么直爽的民族里也有比汉人还要奸诈啊不那叫足智多谋的人物呀,难得难得。就这样,慕容谷安排副手车太铉看守营寨,自己带着几个亲信猛将,趁着半夜偷偷溜出山口直奔汶山的背后而去。慕容谷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阵斩了那个南朝的将领,一雪前耻。其实人家黄豫也没怎么他,只是看他的撒泼打滚不为所动而已,但是不管怎样,慕容谷毫不犹豫把这笔账记在了黄豫的身上,否则不平衡呀。
这山路是颇为难走的,尤其是这些马背上的民族,虽然粗壮,但是上半身更粗,又是罗圈腿,走起路来那是颇为难看,更不要说是走山路了,慕容谷越走越后悔,心说我蹚这摊浑水干啥,直接派人去偷袭就好了,自己的功劳又跑不掉,但是也只好安慰自己,万一遇到特殊情况,这些手下虽然勇猛,但是一根筋呢,还是需要我出谋划策的,就这样咬牙一直走下去,没有打退堂鼓。虽然如此,等走到山外边的汇合点,已经是黎明时分了,眼看得对面炊烟袅袅,宋国的士兵们已经起来做早饭了,这时候去偷袭,那就是送菜了,慕容谷不敢造次,只好带着人窝在埋伏的小山坳里,眼巴巴的等着刚升起来的太阳再次落山。
放下他这头不管,再说黄豫那里,按时坐在城头等着看演出,结果对方大营毫无动静,就像是一座空营一般,显得死气沉沉的,让等着看演出的士兵们颇为惊讶,也颇为灰心,说好的连演十八场呢,怎么就直接谢幕了?黄豫笑着跟大家说,“看来敌人终于知道他们的诱敌之计没有用,自己觉得没意思了。”
“不然不然。”黄豫身后一个带着笑脸面具的黑甲武士摇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敌人一定有什么谋划,黄大人小心了。”
别人不知道,黄豫自然知道对方是谁,不敢托大,就虚心请教道:“请教,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吗,敌人连着几天用诱敌之计,被我们识破,就无计可施了,很正常呀。”
“你看看敌军将领这几天的神色可有一丝一毫的羞赧?”杨小瓜提醒。
“是呀,并没有,想来敌人脸皮厚,所以才。。。”黄豫说道这里猛然停住,一拍脑袋,站起来深施一礼,“多谢指点,黄某心悦诚服。”他不是笨人,只是第一次上战场又顺风顺水的,就会忽略了一些问题。对呀,敌人既然明知道这计策没用还要连着几天,这是要掩盖什么呢,今天又不掩盖了,那是要发生什么了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黄豫马上派出斥候四处搜索加强戒备,本来作为守城的一方,他排出的斥候不算很频繁,因为敌人就在眼前,所以只关注敌人的大部队调动,恰恰忽略了眼皮底下的小股敌人动向,这一搜就发现了,某条小路上的草被踩坏了,山涧里也有痕迹,显然是有上千人经过了,斥候并不敢大肆搜查,在敌人眼皮底下也害怕打草惊蛇,所以只是大略的查看了一下,就飞鸽传书,把情报送到了大营。黄豫看到汇报出了一身冷汗,他十年前就和杨小瓜结交,那是对方只是个少年而已,虽然聪慧但是态度谦和,以至于他觉得对方不过是普通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罢了,并不比自己强,自己是怀才不遇,现在看来,对方那是谦逊、深藏不露,自己和人家的官位差距真的就是能力差距,自己的得意也是故步自封了呢。
偷袭的要点在于一个偷字,现在被人发现了也就在没有什么威胁了,黄豫自然可以从容安排一切,反正敌人也不知道我们知道了。
到了深夜,慕容谷终于修养好了体力,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安排手下人干了,自己稳坐中军帐享受胜利不香吗?话说,他要是真的没有亲自出马,说不定这次偷袭就真的成功了,前一天动手,就算是黄豫的营盘固若金汤,被偷袭的滋味也不好受呢。
不管怎么想,时间已经到了,那就出发吧。从山谷里小心翼翼的出来,四顾无人,呼噜呼噜的大队人马就出来了,足有三千多人,走小路直扑汶山县城的后背。走在最前边的是吐谷浑人的特殊兵种铁猴子,这支部队来自尼泊尔的廓尔喀,善于翻山越岭,因为皮肤黝黑而且一个个都手脚灵活,所以被称为铁猴子,这些人被吐谷浑花钱雇佣来,专门做攀爬偷袭的行当,每人一把狗腿刀悍不畏死,虽然在大规模战斗中没啥用,但是偷袭绝对是一把好手。这些铁猴子是这一次偷袭的主力,足有两千五百人,一个个赤着脚,嘴里衔着刀,轻手轻脚的飞速前进着,别看光着脚,跑的可是比这些后面全副武装的吐谷浑人快多了,借助着夜幕的掩护,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慕容谷伸长了脖子瞅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这些家伙的踪迹,不由得暗自咋舌,心说幸亏这帮家伙是自己这一边的,要不然一旦偷袭,可真的会防不胜防了。正在感叹中,部队已经行进到了汶山城外,因为是偷袭,所以刻意的避让开了沿途的堡垒,一路上也就畅通无阻,并没有遇到敌方的阻截,慕容谷也是颇感庆幸,这要是遇到任何一支敌军部队,闹将起来,自己就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