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来颍州看望老师,正与冀之脚前脚后来到。当时老师身体虽说已露衰败之势,我却终究是没想到病情会发展得如此之快......”
一边说着,其人悲哀之意又显,吴希等人只好又是劝慰片刻。
没多一会,大概也是想着人家儿子心中更加悲伤不堪,竟还要勉力来劝自己,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苏辙终于渐渐稳定了心态。
欧阳棐复又劝道:“子由远来辛苦,不如暂避偏厅歇息片刻,此后数日间还有得忙碌。”
苏辙既然自陈州远来,自然是要协助欧阳家为欧阳修发丧的,此后的事情也的确是少不了他来奔忙。
加上自己在这悲哭不已,难免也会影响主家的心情,于是他也就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
吴希见此,也便自己搀扶着对方离开了设为灵堂的正厅,思来想去还是将对方扶到了欧阳修生前所用的书房。
毕竟欧阳府规制偏狭,除了正厅之外,也就是此处比较适合接待客人了。
不料,甫一走进书房,苏辙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再联想到已然不能再有只言片语的欧阳修,一时间又是悲从中来,进而放声痛哭不已。
吴希也知道,此时再去劝慰也没意义,对于苏辙来说,欧阳修毕竟是如师如父般的人物,若不放肆哭一哭,他始终是不能缓解心中哀痛的。
所以,吴希索性没有再开言相劝,只是向欧阳家的仆从要了一壶茶水,便回身将书房的门关闭了起来。
而后,他便将桌案上的茶水倒出一杯晾着,拿出帕子递给对方容对方擦一擦眼泪罢了。
大约一刻钟过去,苏辙才终于缓缓收了声,而嗓音当然已经十分嘶哑了。
“冀之,有水吗?”
吴希赶忙将桌上已经晾凉的茶水递了过去,复又为之倒上一杯壶中已温的水。
如是往复,苏辙终于稍缓心绪,嗓子也温润了一些。
“恩师去世,我竟一时间不能自已,倒是让冀之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