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尘落

那一夜过后,云汐就没再出现过了。即使蓝启仁再如何恳求,寝室中都不再出现云汐的只言片语,蓝启仁慌了,他不知道云汐是不是厌恶了他,可是那天确实是自己强迫她的。虽然云汐后来不再反抗甚至迎合,可万一云汐只是为了报恩,才以身相许,现在报完恩就离开了。

蓝启仁从未想过云汐会离开,不清楚云汐从何处来,现在去哪里找她都不知道。

金麟台出了大事,金光瑶的阴谋暴露,蓝曦臣、蓝忘机、魏婴和聂怀桑一起处死了金光瑶,并将一切真相在仙门百家面前公开,还了魏婴一个清白之身,和江澄一起扶持金凌登上金氏宗主之位。十六年的阴云终于散去,魏婴和江澄算是把一切说开,相视一笑还是兄弟,魏婴跟着蓝忘机回了云深不知处。蓝曦臣陪着聂怀桑去了清河,安排赤锋尊的后事。

蓝启仁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和不安,如同往常那样处理宗务。他每晚上都祈祷能够再见到云汐,可惜都没有回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久到蓝曦臣娶了一个隐世家族的小姐,蓝忘机和魏婴不顾世人眼光走到了一起,据说聂怀桑不久后也要娶亲了,只要江澄似乎还单着。

蓝启仁卸下了身上的担子,听学授课也交给了蓝忘机和魏婴,他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了。蓝启仁走遍了修真界几乎每一个角落,偶尔也会碰到自己小辈,他记得云汐曾经说过一句话:她想去看海,所以他最后一站就去了东海。他在出海的船上望着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感觉人是那么渺小,人生就像浪花升升落落,起起伏伏。

云汐,你在哪里?我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你,我不相信我们有缘无分,可否再见我一面,哪怕只能远远的守护你,足矣!

蓝启仁回了云深不知处,看着屋中熟悉的摆设,闻着熟悉的味道,却没了那个熟悉的人。嗯?等一下,蓝启仁发现以前云汐常拿来翻阅的一个话本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寒潭洞底,盼君来。那是云汐的字迹,他打死都不会忘的。所以,她在寒潭洞等他吗?

这天的蓝氏子弟第一次见到了不顾形象疾行的蓝老先生,一路朝着后山奔去。蓝启仁没空理会弟子们看到自己疾行后是怎样的吃惊,他只想去寒潭洞接他的夫人,他的此生唯爱。

寒潭洞在忘机受罚在此思过三年离开后就被蓝启仁设了结界,不许任何人进入。如今,蓝启仁又一次来到这里,打开结界,走进去,每走一步都带着忐忑,他既怕云汐没在这里,又怕真见了云汐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云汐留下来。他舍不得伤云汐半分,谁都不行,包括他自己。

熟悉的琴音在洞内回响,那是他和云汐一起创作的琴曲:相思。蓝启仁在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时,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原来她在这里,他找到她了,真好!

云汐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来人,起身,迎上去。扑进那人的怀抱,侧头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任凭他搂着自己的腰的手越收越紧。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生我气了,别走了好不好?”蓝启仁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好”

两个人的影子慢慢交叠在一起,彼此靠近,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