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较为年长;另两个男的,一个较为年轻,二十来岁,身材瘦长;另一个憨憨厚厚,年纪也在二十来岁的样子。
“姑姑,我们这是…到了吗?”憨厚的男子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太确定的看了一眼身穿灰蓝色长裙的年长女子。
“应该…是了吧。”那被称为姑姑的女子也不甚清楚,但是明显应该是三人中的领头人。只见她朝我走来,双手抱拳:“姑娘,这里可是凌云宗宗门大选的地点?”
我点点头:“各位,请将你们手中的宗门令依次放入我的炉中。”
那三人一听是的,立刻喜上眉梢,满脸的喜悦和兴奋。
“这么多日子的苦…没有白受!”瘦长男子顿时要喜极而泣,他和憨厚男子的手握在一起,十分激动。
只有那年长女子却并没有那么兴奋,只见她将手中的一块木牌放入了我的炉中,那炉子立刻将木牌给烧掉了,同时升起一股蓝烟,我看了一眼:“可以了姑娘,你的宗门令是真的,你可以进入到那两个云柱之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怎么做了。”
那姑娘此刻面容稍显轻松,于是立在一边等待着另两个伙伴。
瘦长男子和憨厚男子两人对视一眼,也拿出自己的宗门令一前一后放入我的炉中。
过了一会,炉中也升起了两股蓝烟,我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两人,笑着点头:“你们也是真的,进去吧。”
三人这才都放下心来,一同走到了云柱之间,此时云柱之间已经水波晃荡,三人一进入,立刻就没有了身影。
“哈哈,原来如此,很简单么,这样就能进凌云宗啦。给,拿去!”这时从树林暗处走出一个彪形大汉,只见他肌肉虬结,一看就是练外家功夫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块宗门令扔了过来,我随手一接,扔进了香络炉。那大汉仿佛看准了自己的这块宗门令一定是真的,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云柱之间,正要进去。
“慢着,你的宗门令是假的,这位大汉,你不能进去。”我身形一闪,已经挡在他的面前。
“你说什么!?——胡说,老子的宗门令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乱说小心老子要你好看!”那大汉想要拎起我的领子,却发现居然拎我不动,颇有些尴尬。
我随手一挥,那大汉被我推倒在地,我冷冷看着他,无视他惊疑不定的脸:“说了你的宗门令是假的,你若再敢破坏规则,小心我不客气。”
“哇呀呀!老子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老子不会放弃的!”地上的大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双手做勾朝我攻来,我在半空中一跳,一脚踢到了他的下颌上,将他踢翻在地。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还我…还我宗门令!还我宗门令!”此时树林中又出现一个年纪已经将近七十的老者,只见他满身血污,只靠着身边七八岁小童的帮忙才能勉强站立,只是老者伤势太重,小童又气力太小,两人摇摇晃晃。
那大汉一见对方来了,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冷笑一声:“没了!我告诉你齐老汉,你那宗门令是假的!假的!上不了凌云宗!”
那老汉在小童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此刻更像是受到了奋力一击,几欲扑倒,面容十分哀戚:“…你、你胡说…你这恶贼,老汉我散尽家财才得来这么一块宗门令,却是被你抢了,你、你还在这胡言乱语!”
我一听,当下明了。
应该是这大汉在此蛰伏,专门打劫这里拿着宗门令的人。
“你…你还我宗门令,还我宗门令!”那老者抖抖的拄着木棍,终于颤颤巍巍来到老汉身边,举起木棍就想要打下去,却被大汉一下子掀翻:“说了你那是假的了!老子不跟你废话,还是早早再去抢一块来才是正经!”
说着,身形极快的离开了一线天,钻入了来时的树林。
老汉见那大汉果真离去,终于明白他说的是真的:那块从他那抢去的宗门令是假的了,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希望一般跌坐在地上,竟像是孩童嚎啕大哭起来。
我捧着香络炉走到一边,默默无语。
那小童先是恨恨瞪了我一眼,像是责怪我冷漠,接着也坐在老者身边开始安慰起来。
“爷爷,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不要担心。”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办法了…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后来人越来越多,那老汉却一直坐在那个地方不停哭泣,来这里检测的人都十分好奇他为什么会哭得伤心。
也有人猜测说,可能是找到了假的宗门令,不能进入凌云宗试炼,因而伤心,知道再也没有下一次,所以悲从中来。
我倒觉得这个猜测十分合乎情理。
一天下来,来来往往的人,有欢喜的,有颓丧的,有撒泼的,有悲情的,一天之间我看尽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