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身中一掌之后，摇摇晃晃无法站立，当即盘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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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当年贫僧争强好胜，采用卑鄙手段打伤了你儿子，如今贫僧一命偿一命，希望求得施主的原谅。”

这些年的修佛，他身上的劣气终究被化解了。

老顽童看了看裘千仞，又看了看瑛姑，他从没见过儿子，自然没瑛姑那么大的感触。

只听得他小声说道：“瑛姑，要不我们就原谅他吧？”

瑛姑愣了一下，才嘶吼道：“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我儿子当年那么小，他怎么下得去手？”

裘千仞最终还是没有求得瑛姑的原谅，没有防御的他也没能抵挡住瑛姑正对心口的一掌，不久就头颅一低，彻底没了声息。

“娘，慈恩大师好可怜啊，他都以命偿命了，怎么就不能原谅他呢？”

旁边的郭襄看着宁愿身死，也还想求得原谅的裘千仞说道。

“襄儿，你没有身为人母，你不懂身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儿子身死时心中的绝望与悲痛。”

黄蓉并不可怜慈恩，若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打死，自己也不可能原谅。

“唉，慈恩，你我相伴三十多年，如今我亲眼看着你死于人手，却不能开口为你求情，老僧惭愧啊。”

他若开口求情，是对婴儿的不公，是对瑛姑和老顽童的不公。

他若不求情，又对不起几十年相伴的情谊。

一灯只得愧疚的盘膝坐在旁边颂念起了超度经文。

郭平也没想到这裘千仞竟然真的大彻大悟了。

曾经无恶不作，不择手段，甚至出家之后都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

控制不住自身的戾气，一度需要戴上手铐脚镣的人，可现在竟然能为自己曾做下的孽而坦然赴死。

郭平也不得不佩服一灯大师，这一灯确实是一个罕见的高僧。

这可不是像扫地僧那样利用心灵或者精神的力量强行一下子度化。

这是身体力行，几十年如一日的感化，让其彻底改恶从善，这才像是真正的高僧。

类似扫地僧那样，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前一刻还要生死相向，

被扫地僧打得假死之后醒来，就彻底的放下了，还做起了同门师兄弟。

这绝对是在假死中精神被动了手脚，强行改变了他人思想。

虽然效果一样，但却是属于奴役了。

毕竟不是出于本身意愿，不是发自内心，如何算是忏悔了。

一者是真心忏悔，一者是违心，虽效果一样，但差别却是十万八千里。

可以说一者为佛，一者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