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与霍三商议着明日的行程,霍三汇报着传送阵已沟通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柳林微微点头,对霍三的办事能力颇为满意,想着刚安营扎寨,决定在此休整一日再启程。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已在这些百姓心中种下了一颗渴望改变的种子,尽管这颗种子在这残酷的现实土壤中,发芽生长是如此艰难。
营寨外的村落,依旧沉浸在对命运不公的无奈与对柳林的惊叹之中,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愈发萧索与悲凉 。
夜色愈发深沉,寒风如鬼魅般在破败的村落间呼啸穿梭,吹得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簌簌作响。
在这仿若被世界遗忘的一隅,百姓们的心却如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着炽热的幻想,只因白日里阿福的“奇遇”,在他们眼中,那是命运转折的一道曙光。
一间昏暗逼仄的茅草屋内,昏黄如豆的灯光在寒风的肆虐下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屋内仅存的一丝希望也一同吞噬。
屋内陈设简陋至极,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桌,几条缺胳膊少腿、勉强支撑的凳子,以及角落里那堆散发着霉味的破旧棉被,便是这个家的全部家当。
一位身形佝偻的寡居母亲,满脸皱纹如干裂的河床,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愈发沧桑。她双手颤抖着,从一个破旧不堪、打着补丁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盒胭脂水粉。
那盒子早已褪去了原本的色泽,边角磨损严重,透着岁月的痕迹。母亲望着眼前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眼中满是复杂的期许,压低声音,像是生怕被旁人听见这隐秘的希望,嗫嚅道:
“妮儿啊,你可是咱村里出了名的俊俏闺女。今儿个国公爷来了,你也瞧见了,他老人家心善,体恤咱这些穷苦下民。就说那阿福,白天不过是捡着个破玩意儿,就得了国公爷的赏识。你生得这么标致,要是能在国公身边做个侍女,娘这一辈子也就没啥可盼的了,能安心闭眼咯。”
女孩不过豆蔻年华,可眼神中却过早地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市侩与精明。
她盯着那盒胭脂水粉,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仿佛看到了通往富贵荣华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
她伸手夺过母亲手中的盒子,手法生疏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用力地将那颜色早已暗淡的胭脂往脸上涂抹,边涂边嘟囔:
“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就凭女儿我这模样,说不定能争一争那正妻的位置呢。我可听说了,国公爷到现在还没正妻,也没子嗣。要是我肚子争气,往后您就跟着我吃香喝辣,享清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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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又使劲抖了抖身上那件破旧的花袄,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些,尽管那花袄上的补丁密密麻麻,早已掩盖了原本的花色。
母亲听着女儿的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她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