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只茶盏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直接打在白露头上,落在地上又是哐啷一声,不知碎成了几瓣——幸亏茶盏边缘圆润,只是将白露的颧骨砸得生疼,并没有多余的伤口,否则脸上少不得要留疤。
“就你多嘴!”
“你们司尘府的人,一个个牙尖嘴利,惯能将死说成活,将白说成黑!怎么?连你也想学听风府那个贱人的样子骑在我头上?!”
……
黑暗中,阮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刻薄尖利,异常刺耳。白露哪里还敢出声,她起了一身薄汗,刺激的后腰处有个地方痒极,想挠却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要么叨叨个没完,要么一个字不说,你们都故意跟我作对是吧?!全是贱种,贱种!”
“霹、啪!”
又是连续的几声瓷杯瓷盏落地的“哭声”,黑暗中自左前方几个茶杯朝着白露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她下意识伸手挡,却因扎破了脚底的那条腿重心不稳,身子向右一歪手杵在了地上。
摔下去的力道加上碎瓷片的尖锐,白露只知道自己手掌和右侧腿股都扎进了不少小碎片,有一些似乎还挺深,黑暗中,手上湿黏的感觉异常清晰。
可她不敢哭。
一种极陌生的恐惧和屈辱感席卷全身,这是一种白露自打进司尘府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可是她不敢哭。
白露突然就明白了杜鹃那压抑的鼻音从何而来,她尚且进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如此狼狈,不敢想象杜鹃得成什么样。
她无比后悔踏进这间房。
.
“你们两个贱人给我听好了!”
黑暗中,听得出阮绵绵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
“仔细听着,不许点灯,摸黑跪着用手把地板清干净,什么时候清干净什么时候算完,如果我明天清晨醒来在地上发现任何一点碎渣,你们就给我舔干净吃下去!”
“我现在要歇息了,如果你们胆敢弄出动静把我吵醒,那可就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但凡敢声张出去,你们就做好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的准备,听明白了?!”
……
“是,贵……贵人,听明白了。”
白露和杜鹃怯怯的应着,各自开始在黑暗中万分小心的摸索着收拾残渣碎片。
偏殿窗棂紧闭,窗纸又是新换的双层高丽纸,这种纸用绵茧和桑皮制成,蔽光性极好,在这黑夜里,一丝月光也照进不来,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