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李克己也不怕他,而是站起身一脸轻蔑的笑道:“汤驸马,不是老夫看不起你等武人,而是为国谏言本就是我等御史之责,所谓文死谏,武死战,政事,是我们文人的事,你等武将确实不甚精通。”
李克己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现在是谈的政事,你们这帮粗丕武夫瞎凑什么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呵呵,李大人不愧是读书人呐,这大道理是信嘴拈来啊,哎呀,这武人死战本军长倒是见的多了,就是这文人死谏,我倒是好奇。”王天云也站了出来,说道。
作为皇帝的死忠,这些杀才们哪能看着皇帝被这帮御史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所谓君辱臣死,这帮杀才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那他妈是信手拈来,果然是粗鄙不堪!”御史们心中暗骂。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老夫既然敢做这个左都御史,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为国谏言,弹劾奸佞,以正视听是我等御史的职责,尔等武人,平日里仗着陛下宠信,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今天我要当堂参上你们一本。”李克己像只斗鸡一般,挥舞着双拳怒道。
“够了!”一直坐在龙椅上看热闹朱祁镇猛然站起身,暴喝一声。
“都退下!”朱祁镇瞪了井源汤杰一眼怒道。
“陛下,您还没回答臣的问题。”李克己道。
“这老家伙,属狗的吗,怎么逮谁咬谁啊!”朱祁镇心中暗骂。
“李大人,你让陛下怎么回答你?”高谷看不下去了,出班问道。
“如今大明乃多事之秋,陛下为国事殚精竭虑,日夜操劳,江西一案虽然有了些眉目,可牵扯甚广,一旦处置不当就有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再说陛下也没说不惩戒那些贪赃枉法之人,你如此咄咄逼问陛下,难道这是为臣子之道吗?”高谷又道。
其实他这是在劝这个李铁头,你急什么,就不能再等等,非要当着众臣的面逼的皇帝下不来台?皇帝下不来台,你们就高兴了?真当这位爷这么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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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暗暗给了高谷一个赞许的眼神,心道还得是自己的老师,不管到什么时候心里都是偏向自己的学生。
“高阁老,这等事难道还要调查什么?事实胜于雄辩,淮王勾结粮商,贪墨赈灾钱粮,地方官员为了钱和官位,和这些人沆瀣一气,上下其手,难道不应该严惩吗?”李克己怒道。
“你…无可救药!”高谷见李克己就是块茅厕里的石头,一甩袖子,退了回去。
“陛下,您为什么不说话!”李克己回过头,又跪了下去。
“李克己,朕有个问题问你。”朱祁镇脸色铁青,缓步走下丹樨,站在他面前道。
“陛下请说。”
“自你上任以来,都察院的反贪总局抓了多少贪官?又弹劾了多少大臣不法之事?”朱祁镇冷声道。
“这…陛下,目前反贪总局共抓贪官五人,弹劾不法大臣三人。不过陛下,这和弹劾淮王不法不冲突啊。”
“哼,好一个不冲突。堂堂大明反贪总局,成立快一年了,居然只抓了五个贪官,好大的政绩啊,”朱祁镇冷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官员多如牛毛,你就给朕抓了这么几个贪官?难道说我大明官场如今真的是人人廉洁奉公,都是清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