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王就是在怀疑他张允恭在给吐蕃人暗通消息,刚才那话就等于是在明说,但……事实也的确正是如此。
不过张允恭倒是没那么在乎,因为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
如今的张允恭,唯一能被抓住的把柄,便是私募骑兵。
但他早有应对,因为这些兵卒虽然精锐,但手中的武器只有刀剑,没有弓弩,也没有甲。
他们和张允恭之间,最多只是雇佣的关系,不是只服从于他张允恭的私兵,而是他张允恭特意提前准备出来,准备送到军中参军的乡兵。
当然,乡兵数量,还有军械数目,有些特定的规制,张允恭绝对是逾越规制了。
他原本是打算硬抗这个罪名的,但谁让前不久,皇帝下诏,悬赏良家子。
有能斩获吐蕃赞普者,封异姓王;斩获大将军者,授大将军;获次以下者,节级授将军中郎将。不限白身官资,一例酬赏。
这些百姓就是主动集结在他的麾下,打算上阵杀敌的良家子。
尤其到了如今,这批骑兵已经被南昌王和李谨行,还有黑齿常之三人瓜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没有人能治他的罪。
终于说交通吐蕃,中间在做手脚的人,从来就不是他张允恭。
张允恭做了多年的刺史,对朝中的律法清楚无比,他的这些事情,即便是三法司会审,也难以找到什么罪名。
皇帝是不会因此而轻易动他这么一个边州刺史的。
当然,虽然没有证据,但前线诸将对他的不信任,也是非常明显的,甚至暗地里讥讽,他也只能受着。
张允恭眼珠一转,便满脸担忧的拱手道:“王爷所言无差,在洮州城中,应该还是有吐蕃人的细作在,若非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够准确的知晓王爷前往洮州之事,不若由下官察查如何?”
李绚惊讶的看着张允恭,人得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个时候,李绚就看到李显正抬起头看着他,其他的李谨行和黑齿常之也同样抬头看向他。
处置一州刺史,不在他们任何人之权范围之内,哪怕确定张允恭有问题,他们也不能奈何他怎样。
毕竟张允恭没有明目张胆的谋反,而且神色颇为恭敬,所以哪怕为了洮州的安定,他们也必须按耐心中的急躁。
李绚笑了,对着张允恭点点头,说道:“此事繁复,还有劳使君操心了。”
张允恭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拱手说道:“殿下放心,臣必定不负所托,揪出此事背后的阴谋元凶。”
张允恭拱手告辞。
李显目送他离开,随后转头看向李绚,皱眉问道:“王叔,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李绚抬起头,轻轻冷笑:“此事结果虽然需要陛下裁定,但我们也还是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些什么的……”
……
马车之内,张允恭背靠在车厢上,眼睛微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对于的张七娘,在不停的摩挲着手指,终于她心里忍不住,开口问道:“阿耶,此次吐蕃大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付之流水,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还有族里的交待?”
张允恭出身敦煌张氏,他的妻子出身侯莫陈氏,张氏虽然受到了侯莫陈氏的影响,但双方的立场还是有着极大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