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国事艰难,天下疲敝,战火四起,北有建虏虎视眈眈,分不得兵,流贼之祸,除老将军,朕实不知谁可担此重任也。
所赖列祖列宗怜悯,为我大明降下良才,世康虽年幼,然胸有韬略,腹有春秋,所思、所言、所行,无一不能实践,为朕之幸,亦为大明之幸。
是以,朕敕令张世康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制天下兵马,总督天下军务。
朕将西南之地尽托于老将军,但有军事要务,皆以世康之令为尊。
不可因世康年幼便轻视之,此朕之所托,亦为朕之令也。
望老将军慎之,亦望老将军保重身体,为我大明再立功勋,此朕之愿也。”
手书没有落款,但却印有崇祯皇帝的私玺。
如果说诏书是崇祯皇帝当着天下人给予秦良玉的补偿与功劳认可,那这封手书便是崇祯皇帝以私人身份表达的愧疚与期望。
实际上,秦良玉一直都未曾怨恨朝廷,也未曾怨恨过崇祯皇帝。
她只是不甘,不甘看到神州陆沉,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甘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流寇为祸。
可这一切,都在这道诏令与手书的恩情里消融,并转化成了胸中再度燃烧的烈焰。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马祥麟与秦翼明上前将秦良玉扶起来,马祥麟小声询问道:
“母亲,大元帅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想来不会有假,陛下的诏书与手书,你二人皆看过。
为母观大元帅的笔迹与言辞,想来年岁也不会大。”
秦良玉想起张世康所写的信,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真是少年英杰呀,姑母有所不知,侄儿得知消息,大元帅驱京营两万老弱,一战贾庄擒获建奴的亲王,击溃岳托部。
又调兵遣将,二战泾水,击溃了多尔衮。
此等战绩,足以说明咱们的这位大元帅实有惊世骇俗之能。
陛下的手书便可以说明很多,你看前半部分皆在言姑母之劳苦,但一提到大元帅,陛下便一口气夸了好些篇幅。
陛下倘若不是信任倚重大元帅到极点,怎会在给姑母的信中反复提及呢?”秦翼明分析道。
“兄长言之有理,唉,万年和玲绮倘若有大元帅一成的才能,弟也不至于如此忧愁。”马祥麟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