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喧嚣,群鸟飞舞。
“收夏税了,收夏税了!埠头上交粮,埠头上交粮!”
“收夏税了,收夏税了!”
刺耳的锣声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吵得人头大。
睡梦中的梁渠睁开眼,听到喊声后猛然起身。
“交税?糟糕,我忘记买粮了!”
梁渠掀起薄被,穿上裤子,正要系腰带,他猛然跌坐回去。
“睡懵了,我现在是官,不用交税。”
梁渠撑住脑袋。
虚惊一场。
昨天回来得太晚,又用蜃虫训练了一個时辰,不曾想居然一觉睡到辰时。
虽说八九点的时间段不算晚,但一般人都是鸡鸣便起,睡到辰时当真是败家子能干出来的事。
陡然惊醒,再无困意,梁渠起身,兀得接收到肥鲶鱼传讯。
“找到合适的祭品了?”
梁渠神色一喜,没想到一觉醒来就看到好消息。
河神祭没多久就要开始了,祭品的事要尽快搞定。
他当即穿上衣服,洗漱一番,带上伏波与铁锚,出门就看到推着板车,要去交税的陈庆江和他父亲陈仁行。
招呼一声。
埋头推车的两人这才注意到梁渠。
“阿水!出门啊?”
“是啊。”
梁渠上前搭上把手。
他力气可大,单只手就让装满四石粮,六百斤米的小车平稳移动,没陈庆江和陈仁行两人的事。
“用不着用不着,没多大重量,我们两个人就够。”
陈仁行忙去拽梁渠的手腕,可他哪拽得动,当真生根下来的老树一般。
“没事,正好我去埠头,陈叔什么时候买板车了?”
“前两天买的,想着马上要交税不是,先前交粮得自己搬,买辆板车好使,我还打算买头驴呢!以后交粮,拉着驴,我一个人就够,犯不着我爹出来!”
陈庆江脸上喜气洋洋。
“好事啊,没事能租出去给人拉磨,拉板车,也是一笔进项。”
陈仁行与陈庆江连连点头。
有梁渠的饵料帮衬,两陈家和李家,三家人每日光鱼获便有一两多银钱的收入,分下来也是一家几钱,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家里添了好多物件,家具。
至于税收,原来几个月前就开始发愁的东西,现在根本不算啥。
陈庆江这一次准备了足足四石米,不怕那官吏刁难,怎么样都够。
送两人到埠头,桌案后多了许多不认识的里老面孔,陈兆安让众人分出队伍,挨个排队。
梁渠还看到陈杰昌和李立波两家人,他们虽是河吏,但不入品级,依旧要交税。
远远瞧见梁渠身影,几个小吏忙上前招呼。
“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