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辟邪

雨水倾盆,路上行人极少。

梁渠一连拦住好几位身披蓑衣的行人才对死者身份有些许眉目。

行人起初被人头吓得不轻,说话磕磕绊绊,后边越说越顺。

“是赵老头,他有一辆驴车,平日里最爱吹牛他的宝贝驴,说比骡子还能吃苦,比壮马还要健硕。

以前基本靠每天给人家送柴火过活,来了义兴镇也一样。

我听说他现在偶尔会带着卖几条鱼,因为不用交摊位费,价格比旁人便宜一点,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你确定吗?”

路人犹疑一番,强忍住恐惧,再看那人头几眼,使劲点头。

“确定,不会有错,我以前跟他同乡,两家隔开一条街,后来一起逃难过来的。”

“他现在住哪你知道吗?”

“唔。”路人皱眉苦思,“来义兴镇后我们不怎么碰面,记得是在东南边黄泥巷旁的一个小土屋。

哦,他家应该有个小驴棚,而且是新砌的屋子,黄土很新!”

“谢谢。”

梁渠摸出几个铜板递给路人。

“没事没事,多谢梁爷,多谢梁爷。”路人接过铜板连连道谢,他张了张嘴,犹疑一番还是出声,

“梁爷,别怪我多嘴,这赵老头是出了什么事?死得……若是不好说,我便不问了,不问了。”

也就是梁渠相貌英伟,加之风评好,他才敢有此问。

换做别人,大雨天被拦住辨认人头,指不定要吓破几個胆囊,回去大病一场。

“因我而死,不小心牵累到了他,总得让他家人知晓。”

路人哑然,张张嘴,躬身作揖。

“梁爷高义。”

“本该如此,什么高义不高义的。”

梁渠摇摇头,拉动缰绳往黄泥巷去。

望着离去的板车,路人叹气一声。

“哎,赵老头也是命苦,大儿子死在精怪手上,注定要做孤魂野鬼,好不容易安顿好……世道真不太平。”

梁渠耳朵微动,加快了赶车速度。

板车进入义兴镇东南边的黄泥巷,挨家挨户绕过一圈。

一栋带有草棚,有食槽,屋子颜色较新的土屋映入眼帘。

八九不离十便是这家。

咚咚咚。

“我去开门,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