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苍青原木腾浮出水。
哗!
水流顺沿碧玉鳞甲冲刷,愈发青翠。
掐算好时间。
“不能动”双角涌泛光芒,倏然飘出,投入体内。
霎时。
光晕荡漾。
睡饱一夜,迎着朝阳自然苏醒的充沛精力,澎湃生命,源源不断地涌入四肢百骸!
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宛若凛冬过后,冰川融水渗透入大地。
干黄土壤变得黑褐,冬眠数月的干瘪草籽涓涓汲取,抽芽生长。
【神木复苏】!
梁渠舒展脊背,深吸慢吐。
“给你记两条活鱼!”
“不能动”甩甩尾巴,喷出连串气泡,沉入河底,沿着水道行进。
巨兽游梭。
骏马扬蹄。
“走!”
……
淅淅索索。
刘守平嗅到空气中弥散的血腥,神经紧绷,心惊胆战地拨开灌木。
静谧的森林里,柔亮的月光倾泻流淌,从上到下,一层层抹去黑暗。
木屋斜顶映着长长的人影。
一立。
一坐。
正对月亮,二人面容俱为黑暗笼罩,模糊不清,刘守平忍不住定睛凝望。
竖立的人影忽然消失。
刺骨的锋芒划开皮肤,滚落血珠。
啪嗒。
草尖弹抖。
“滚!”
锋利的直刀压迫喉管,刘守平强忍腿软,颤音道:“大人饶命!不知大人在此,是梁大人叫我们来的!”
“梁大人?梁渠?”
霍洪远手腕翻转,刀尖朝外。
“正是正是。”刘守平喘口气,“梁大人抓了个犯人,叫我们两人先到,随后便至。”
犯人?
霍洪远盯住夹于二人中间的赵学元。
长发贴额前,衣衫浸透了水,半透半潮地黏在身上,浑身筛糠。
“他跌河里了?”
“没,一路出汗出的。”
出汗?
霍洪远微惊,退后半步反复打量。
“他犯的什么罪?”
“说是和前朝反贼勾结。”
“……”
阴影晃动。
木屋顶坐着的人站立起身。
郑如生稍稍抬头,赶紧低头,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