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童贯并不能将张孝纯怎么样,就像他不能将蔡攸怎么样一样。
当初童贯一气之下软禁张孝纯,却忘记了一件事:张孝纯任太原知府已经一年有余了。
因此童贯转而去笼络留守太原府的两支河东禁军,却激起了府城内其余官兵的全体不满。
田虎二次造反后打散的河东厢军,逃到太原府后,张孝纯和王禀至少还将他们当人看,童贯来了之后,觉得河北边军不可靠,河东抽调的禁军不可靠,只有郭药师的常胜军可以为依仗,于是河东厢军再次沦落为常胜军的仆从,负责转运后勤辎重,还要忍受常胜军的各种羞辱和嘲笑。
地方官员组织而至的民兵,本抱着一腔为国的热血,然而童贯也瞧不上;河北追随童贯西逃的边军,也被童贯弃若敝履。
至于西军、相州兵残部,以及更惨的常胜军残部,在童贯眼中已经沦为废物一般。
用时殷勤,不用时百般鄙夷,于是西军和相州兵私下一联络,又拉上常胜军以及民兵,数千官兵围了童贯的衙署,要求面见张孝纯。
童贯吓得冷汗直流,赶忙安抚,又被官兵逼着请出了张孝纯,童贯向张孝纯解释,说都是误听了奸佞之言,不得已行此举,望张知府大人大量,快去将官兵劝回营中。
张孝纯盯着童贯,第一次觉得这个狗太监竟如此面目可憎。他自问忠心为国,却被童贯百般弄权,如何会信他?
获得自由的张孝纯被相州兵簇拥着离开,张孝纯却很清楚,若他忍让,那么童贯必然发作,干脆将信任他的官兵都聚在一处,竟陆续聚兵五千余。
童贯无奈,只得请张孝纯守卫东门,再也不敢内斗了。他现在终于清醒了过来,任他权势滔天,在前有两次北伐败绩、眼下有梁山大军在外的现实下,若他还要搞内斗,恐怕第一颗掉的脑袋,就是他本人。
童贯终于老实了,但太原府城内的军队却因此分裂,文武官员也大多心思开始活跃了起来。
此前混入太原府城内的石秀,也终于寻到了机会。他趁着城内军队换防的混乱时机,花重金收买了一名守城小军官,于是一封密信就在深夜从城头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