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孙武吴宫教战斩美姬 ,才有了周亚夫军细柳,所以十八世纪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才会一边挥舞着大棍子殴打士兵,一边在他们的耳边怒吼“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所以奥斯曼的那些士兵不想跑,而是不能跑、不敢跑。或者是觉得一旦跑了,自己会比被敌人打死还吃亏。
其实对于身处战场的士兵来说,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要残酷得多。毕竟在主要依靠枪炮打仗的近现代,士兵随时可能被一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子弹、炮弹夺走小命,死亡也就成了一瞬间的事情。
对于经历过战场的老兵来说,死亡的结果并不是最可怕的,死亡的过程才是最难熬的。而对身处冷兵器时代战争中的每个人来说,这个过程都显得格外的漫长和艰难。
当你作为一个步兵,举着长矛或大斧面对着人马加在一块重逾数百斤的敌军骑兵,以比博尔特百米冲刺还要快得多的速度扑面而来时,你还能否控制住自己的尿道括约肌?
当你作为一名骑兵,在高速冲锋时面对如林的长枪阵或是劈斩而来的长刀大斧却没处躲、无处藏时,内心的绝望和恐惧会不会让你在一瞬间连挥动武器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当你去攻打一座城池、好不容易快爬上城头时,突然看见一名守军正瞄着你的脑门射出一支箭矢、砸下一块石头或是泼下一勺热油时,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就像被按在案板上待宰的一只鸡?
更别提相比枪炮,冷兵器时代的武器虽然足够致命,但杀伤力却低得多。
所以死亡依然躲不掉,还死得特别痛苦、特别漫长。战场上的任何一个倒霉蛋都得被迫亲眼目睹、亲身体会自己死亡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从刀枪、箭矢或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刺破皮肤,到切割肌肉,再到搅碎内脏,直至折断骨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肠穿肚烂、肢体分离、血肉模糊,真真切切的听到自己身体破裂、粉碎的那种难以描述的声音……即便如此,通常也未必会立刻就死掉——清雍正年间的河南学政俞鸿图因泄露考题赚外快而被判腰斩之刑。结果身体被一刀斩成两截仍然死不成,疼得俞鸿图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连写7个惨字方才气绝。
这件事后来经常被冠以秦相李斯的名头大肆传播,但事实上姓俞的还算运气好,史载最倒霉的被腰斩后两三个时辰还没断气呢。
那得是多疼?而且一疼就是好几个小时,用度秒如年都不足以形容。
所以说在战场被敌人一刀枭首这种死法,才是最幸运的。最惨的就是全身被捅得全是窟窿,偏偏一时半会还死不掉,只能一边哀嚎着一边无助的等待着自己像破布袋子似的身体慢慢冷却,直到流光最后一滴血。
小主,
这种场面,无论对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人,都是真正的地狱。因此这种破事,谁愿意干?
朱威再次对奥斯曼帝国正视起来,并且已经疲惫许久的脑子又突破极限,想了许多东西。
“军中书吏何在?”
一个拿着纸笔的小军吏小跑过来:“在!”
“我说,你记!”
“大将既受命,总专征之柄,犒师於野,毕而下令焉,不从令者必杀之。
夫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低不伏,此谓悖军。如是者斩之。
呼名不应,召之不到,往复愆期,动乖师律,此谓慢军。如是者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