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贼兵临城下,邺城被围在即,尔等若有扭转局势的良策,畅所欲言吧。”
众臣彼此对视,心中似有默契,却皆是不敢吱声。
殿内一片死寂。
袁绍见众臣皆不作声,咽了几口唾沫后,只得不情愿的看向沮授:
“公…公与,你有何良策?”
骂归骂,但袁绍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沮授还有能力,还有担当来给他出谋划策。
众人哑火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假装白天什么都没发生,硬着头皮向沮授问计。
沮授本来是打自缄默不言,但袁绍那一句近乎恳求的询问,却再次令他心软下来。
迟疑片刻后,沮授轻声一叹,拱手道:
“大王,现下我邺城可用之兵,不足一万七千余人,且士卒军心惶惶,城中更是民心浮动。”
“臣以为,邺城守是守不住的。”
“倘若大王困守孤城,一旦邺城失陷,我大魏就完了。”
“所以臣以为,现下上上之策,乃是弃城别走,向冀北一带退却。”
耿直男人冒着违逆袁绍心思的风险,再次说出了众臣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弃邺城北撤!
袁绍似乎料到沮授会这么说,并没有意想中的发怒。
他只是沉默片刻,尔后一脸决然道:
“邺城乃我大魏都城,孤若是逃离邺城,我大魏必人心瓦解,再无翻盘的希望。”
“孤决不弃城而逃,孤宁愿与邺城共存亡也绝不弃城北逃!”
沮授眉头微皱,还想再劝。
袁绍却一摆手,厉声道:
“沮公与,如果你还想劝孤弃城,那你就把你的话收回去吧。”
“从今日起,谁敢再言弃邺城,以扰乱军心之罪论处!”
沮授到嘴边的劝言,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眼见袁绍如此决然,他只能是摇头一声轻叹,不再规劝。
“沮公与,若你是对孤当真忠诚的话,你还不如说说,孤当如何坚守住邺城!”
袁绍语气缓和了几分,不得不再次放低姿态向沮授问计。
沮授沉吟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拱手道:
“臣还是那句话,光凭城中一万七万余人,绝计守不住邺城。”
“若是大王执意要坚守,那就必须要依靠外力!”
说罢,沮授来到地图前,抬手一指:
“现下三公子屯兵南皮观望,手中还握有四万兵马,淳于琼听其号令,其一万青州镇军也归其调遣。”
“也就是说,三公子手中可用之兵,近有五万余众。”
“除此之外,二公子镇守并州,麾下亦有两万兵马可用。”
“而盘踞于太行山中的黑山贼张燕,麾下更号称有十万黑山军,抛却那些老弱病残乌合之众,张燕可用之兵至少也在三四万左右。”
沮授分析过后,又将手移回了邺城所在,重重一点:
“臣以为,大王当即刻下诏,召二公子和三公子,率军分别从南皮和并州方向前来邺城勤王救驾。”
“同时大王还可向张燕许以高官厚爵,向其陈明唇亡齿寒的道理,诱其率黑山军出太行,前来邺城助战。”
“若这三路人马愿意来救,邺城就还有守住的机会,我大魏就还有一线转危为安的希望!”
听得沮授的方略,袁绍如打了鸡血一般,竟是腾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