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陆忘回到二楼时,见到那辆红色儿童三轮车又回来了。
他走过去,提起童车,第三次扔出了窗外。
再回到房间,陆忘看到老人已经恢复冷静。
此刻,王余生老人坐在轮椅里,手里拿着一封红包,正在发呆。
他的白色纸衣服上全都是血印子,后背还被人写了个:“已处理。”
是马头人留的,他已经来过,并且再次给老人注射了一支未知药剂。
陆忘进去后,先是照例检查房间里的死亡隐患。
他扔掉了床底下多出来的鞋子。
将墙纸下突出的人形捶了回去。
然后扯断阳台门框上垂下来的绳子。
撕掉贴在门后的白色喜联。
将厕所里撑开的伞撕碎扔到楼下。
最后,陆忘来到老人身边,抢走了他手里的红包。
“嘿,干嘛抢我东西!”
“你打开过吗?”
“没有啊,那又怎么样,又不是你的,快还给我!”
“如果你打开了,你的命就没了,你信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人大手一挥,突然伸手过来抢!
陆忘手指变滑,红包掉进了脚下的血池里。
老人抱怨一声,抢着弯腰去捡,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股恐怖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抬起眼皮,只见陆忘正低头俯视自己,面容陷入阴影之中,目光幽暗危险。
老人越看越害怕,收回手坐了回去。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我要死了拿钱也没什么用,你处理了吧。”
看着陆忘捡起红包走去了*阳台,老人不禁疑惑,他连死亡都可以坦然接受,怎么会忌惮一个年轻人的目光?
而且刚刚那种恐怖的感觉,似乎以前还经历过。
老人想到什么,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
这家伙果然不是第一天来照顾我!
他肯定是欺负我记忆不好,每天都这么凶过我!
说起来……我的记忆越来越差了啊……
现在连昨天的人都记不住了吗?
王余生自嘲地笑了一声,沙哑的嗓子里满是苦涩无奈。
他现在,很难形成新的记忆,而那些很久前记住的人和事,也都在不断遗忘。
奇怪的是,王余生记得有人告诉他这是一种病,叫阿尔茨海默病。
可他不记得是谁说的,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的病,更不记得自己何时住进这里,为什么要住进这里。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只是一只被塞进规定好的记忆的破木偶,每天睁开眼,就按规定生活,如果做出了什么不合规的事,那些记忆就会被抽走,所以他的记忆不但每天在流逝,还有很多空白。
老人恹恹垂下脑袋,眼底漫上了一层悲凉。
阳台上,陆忘刚处理好红包,突然闻到了一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