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恶心的恶臭。
卷毛跟齐平站在一起,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木桌。
坐在首位的稻草人一动不动。
其他五人低着头,皱眉盯着自己在汤汁中扭曲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
太恶心了,实在是吃不下去。
有人忍不住提道:“我觉得看起来味道有些淡,要不再加点盐?”
“啊好的,我去拿。”卷毛转身走进厨房。
灶台下的火已经熄灭,窗户只开了一条缝,房间里一氧化碳浓度偏高,温度也比外面更热。
盐罐就放在柜台上,里面的盐都发黑结块,硬邦邦的贴在罐子底。
卷毛找了根筷子伸进去搅动。
一个不小心,筷子掰折,盐罐也掉到了地上。
卷毛背着尸体,弯腰很麻烦,干脆脱下一只鞋,用脚趾去够那只盐罐。
第一下脚滑,罐子撞到了柜子门上,发出咚的一声,木门好像撞击到了里面的瓷器。
卷毛打开柜子看了一眼,顿时皱眉。
因为柜子里,还藏着一碗食物。
如果是平时,卷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可现在,他知道齐平已经重置过十三次时间,早就对要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多做一碗肉汤。
现在多出一碗还藏在柜子里,显然是不想让卷毛知道,那么,这一碗本来是给谁准备的?
对了,如果没记错,隔壁应该住着六个人,为什么只过来五个?
砰砰砰!
一声轻微而短暂的撞击声响起,在安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卷毛一个激灵,转头看过去。
是窗户。
张结满蜘蛛网的窗户,一只手敲了敲玻璃,按在上面,擦掉了玻璃上的雾气。
卷毛看得心跳加速。
砰—
下一秒,那只手拿开,贴上来一张人脸!
浓眉大眼的五官在玻璃上贴到变形,看到卷毛,张嘴小声喊道:
“嘘,出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外面的不是诡也不是稻草人,而是给大家当了一路司机的硫阳。
卷毛看了眼柜子里多出的肉汤,略微沉思了两秒,走过去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
夜色如同一块厚重的黑色帷幕,将整个村庄紧紧包裹。
一点烛光从黑暗中亮起。
卷毛怀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硫阳:“你在外面干什么?”
“跟我来。”硫阳举着蜡烛,带他往院子角落走。
那里堆积着木柴,斧头倒在木墩上。
一只乌鸦长在斧头柄上,无声地叼啄着斧刃上的血迹,见有人过来,扑腾一下张开翅膀飞入黑暗。
“这是?”卷毛问道。
硫阳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先就着蜡烛光,拿出了一张纸。
硫阳与那五个人住在一起,这张纸贴在敲他们门的稻草人脸上,微微发黄的纸张里只写着一行字:
「去找齐平,吃下他煮的食物」
“你也察觉到问题了对吧?”硫阳收好纸张,双眸中映着摇曳的烛光,“我们收到这张纸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所有人分开过夜,却又要我们过来找你们。”
“然后,我们在过来的路上,有人提议先去看一趟那些尸背人,我们看到多了四个,全都是你们屋里的。”
“能不能请你说一说,他们为什么死了?”
卷毛脸上流露出困惑和紧张:
“有一只稻草人敲我们的门,要求我们给它做饭,齐平分别派出两个去打水以及两个去劈柴,四个人出去后再也没回来。”
硫阳走到一边,放低蜡烛,火光照亮他前面的两根木头,木头的一端有血迹。
“当时这里的两个人受到了某种影响,相互拿着木棍在攻击,他们当时的精神值应该很低。”
接着,硫阳用烛光再次照亮不远处的斧头:“根据斧头柄的方向,比起两人相互攻击到一半,有人拿起了斧头,现场更像是有第三个人拿着斧头出现。”
“你是说齐平?”
“再跟我来。”
卷毛跟着硫阳绕道来到水井,周围一片寂静,依旧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蜡烛贴近地面,照亮了水井周围的土地。
“你看鞋印,打水的两个人应该是从这里失足坠井,请你站在后面的鞋印位置。”
卷毛照着做,接着他看到硫阳站到了前面的鞋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