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棺材摆放在堂屋中央,底下架着两条高高的长板凳。
陈河阳的尸体就在里面,穿着花花绿绿的寿衣,面容安详。
陆忘提起寿衣袖子看了下,发现胳膊是断的,陈远南为了把他运回来,将他分尸了。
不过这是沟子村的习俗,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把尸体运回村,陆忘也懒得多管。
他退到一旁,朝神婆示意。
神婆走到棺材前,如之前一样,抓起一把米放到盆里,再念念叨叨地将盆倒扣,哗啦啦——
所有米粒全都洒了下去,一粒不沾。
“回来了回来了!可以放心下葬了!”
“阳娃啊!你终于肯回来了啊!”李春苗踮起脚尖扑在棺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
她嗓子还沙哑着,只能发出蚊子一般细细的声音,显然再嚎下去明天得去看大夫,但她毫不在意,哭得撕心裂肺。
陈长住相对冷静不少,站在棺材边,沉默地看着儿子的尸体,眼泪从眼眶不断溢出。
老两口伸出干枯的手,拂过儿子脸颊,早已死亡的尸体眼角,偷偷滑落了一滴眼泪。
“如你所愿。”陆忘无声地念了一句,起身走到门口,弯曲手指,敲了几下门。
老两口擦擦眼泪,走了过来。
陈长住问:“不留下来歇歇再走吗?”
“不了,我赶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