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裴寂一把拉起拜倒的苑君章,笑吟吟道:“芮国公保境安民多年,此番入朝,陛下大喜,当另有封赏。”
保境安民……苑君章只觉得喉咙有些发涩,苦笑道:“不敢当裴相此言……”
“裴相此言大善。”李善踱步上前,笑道:“若无苑公,突厥尽揽云、朔二州,短兵相接,再无回旋余地。”
“此番入朝,使朔州重归中土,陛下的确大喜。”
苑君章眼神复杂的看着转出来的这个青年,自武德三年上位之后,唐皇几乎每年都会遣派使者招抚,自己均不加理会,最终却被这个青年降服,壮志消磨,自请入朝。
虽是无奈,虽是被迫,但苑君章也心服口服,他曾经复盘过朔代局势,无论从人口、粮草、兵力各个方面来考量,投唐都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那边苑孝政拜倒在地,“弟子拜见李师。”
“孝政起来吧。”李善抓着苑孝政的胳膊扯起来,“送去的书可都看了,需融会贯通,为师过几日就要回代州,不过长安城内颇多名士,必为你择一宿儒讲学。”
苑君章提着的心稍稍放下,自己入朝后的待遇是可以从这些细节中揣摩一二的,看样子还不坏……李善态度温和,而且还陪着裴寂出迎。
苑君章虽远在朔州,但也知道如今李唐朝堂局势复杂,裴寂身为尚书省左仆射,但却因为和唐皇的亲近而为实际的首相。
“怀仁兼姿文武,诗才盖压长安,纵兵扬威塞外。”裴寂点头道:“既有幸拜其为师,当日夜磨砺,不可懈怠。”
“谢过裴相指点。”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苑君章正色道:“此诗已遍传数州,军民传颂一时。”
“怀仁之作,均可传世,不过此等豪气干云之作,唯此一首。”裴寂笑着点了点李善,“不过,不可学怀仁之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