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也是清阳城里有名望的法师,当着众多同僚和学生的面,被宁夕这般左右指点,犹如训导稚嫩学徒,怎能不恼怒?
“好好好,宁二,今日你若能将这些道理讲得透彻,我老赵就拜你为师,你日后让我往东,我绝不向西;你让我驱狼,我便不会捉兔!”
“好!”
宁夕猛地一拍手掌:“老赵,这话可是你说的,大家都听到了,说出去的话如同释放的魔法,无法收回?”
“哼,我赵润春说话一诺千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家都是见证者,我要是反悔,我就变成一块破石头!”
宁夕的眼皮直跳,老赵这家伙竟然模仿他的口头禅。
“好,那我今日就先给你解释为何物覆盖伤口,伤口就容易受邪魔侵蚀……哦,也就是你说的腐烂。”
一听宁夕要讲授,身边的学生们顿时打起了精神。
他们不敢分神,宁夕讲授时常半途提问,若是没留心听讲,等下他一提问,就只能尴尬无语了!
“老赵,你觉得这世上是否有我们肉眼看不见的精微之物存在?”
赵润春撇了撇嘴:“宁二,孔圣人教诲我们要敬鬼神而远之,你要跟我讲鬼神之事,那咱们就别聊了!”
宁夕轻蔑地看了一眼赵润春:“老赵啊,这就是你不妥之处,行事最忌先入为主,不可无端臆测,我提过鬼神了吗?”
赵润春哼了一声:“好好好,算我多言,你继续讲下去吧!”
宁夕这次没再询问赵润春,怕他又扯到鬼神上去,而是转向了众少年,准备用他那独到的见解解开这个谜题。
"诸位聆听,吾仅此一述。缘何物触创口,创口便易于邪息侵蚀致腐?原由乃触碰创口之物不洁,沾染邪灵——体态微乎其微,吾等凡眼无从觉察,然而其祸害之巨,一旦自创口渗入伤者躯体,必将招致诸般恶疾……"
此时,几乎所有人领悟了宁夕的阐述:他提及一种名唤邪灵之生灵,肉眼难以窥视,虽形体微尘,却能令肌体腐朽。
众人虽理解其中之意,仍有人心存质疑,无形之物,自然易于捏造。
比如赵润春,根本不愿信奉宁夕之言:“哼,尔莫非欲告余,佛门信有一碗水中藏匿四万八千类微生虫豸否?告知尔,余不信佛,因而亦不信佛典所载!”
凝望赵润春那张惹人生厌的容颜,宁夕内心实则渴望赏他一记清脆耳光。
“赵兄啊,罢矣,既然尔不明何为谦逊,此等玄奥学问便不授尔矣,一切随缘吧。”
言罢,宁夕不再理会赵润春,准备使人将武二抬离。
观宁夕不再讲解,学子们一面释怀,一面暗自惋惜。
赵润春根本不信宁夕之辞实有此事,然而这些少年们却是笃信无疑。
对宁夕的信赖,源自一次次震惊后的累积,是经验和教诲的沉淀。
犹如王石头曾经言过,唯信夕哥所言全无谬误,定然不会出错!
可惜赵郎中不信夕哥之语,现今夕哥不再赘述,吾等还想聆听那四万八千邪虫究竟来自何方,现下却无法得知!
谁料,一众少年们的失落,竟未及赵润春的懊悔更深沉。
见宁夕欲离去,赵润春猛地拽住了他的臂膀:“宁贤弟,先前实为兄之不当,勿行矣,讲述那四万八千邪虫……抑或谈谈那些何物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