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给钱,你办事便了,又何故像老鸹似的,叽叽哇哇问那么多?”
出言询问的手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先前我等替那些贵人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每每说起便是干完这票,便金盆洗手。怎料这一年都过去了,却还没个头哇,阿母每次问起来,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你阿母的病,不要治了?”赟哥神情凝重,冷不丁地出言责问。
“自然要治,但何时是个头哇?”
“治好了,便是个头了。”赟哥语气沉重:“我当初带你们出来,等到给他们治好病了,我在给你们带回去,就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可好?”
赟哥说着说着,众人面上都现出一股向往之色。而躺在一旁的陆见,将这些话字字句句地听在耳中,也不由得心生疑惑起来。
作为医者,他苦心钻研,饱读医书,对各种各样的病症也十分感兴趣。但即便他作为游医游历四方,为各式各样的患者诊病,但其所见所闻,较之于各种医书中的记载,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陆见的生性,却又是那种潜心钻研的类型。对于各种疑难杂症以及医书上记载的治疗方法,皆是倒背如流。但了解和操作,毕竟是两回事。他有心在自己有生之年里,见识尽可能多的疑难杂症,也争取治愈尽可能多的患者。
此时听这几个歹人说起家中高卧的亲人,陆见也不由得生出怜悯之心来。从手法上看,这些人手法老道,计划周详,应变能力又极强,他本以为这些人皆是怙恶不悛之辈,却也料想不到,在他们看起来无恶不作的表象下,竟也有着这样的无奈。
歇息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赟哥便起身,挨个将众人踢起来。
“歇也歇差不多了,接着走吧。”
众人闻言,虽然极尽劳累,可还是迅速爬起,拉起躺在地上的陆见,继续向前出发,可见这个叫赟哥的人,在他们之间极具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