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探进去半个脑袋,只说了一句话,“和尚,徐增寿被毛镶给拿了。”
姚广孝睁开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再给闭上,“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徐增寿被拿,迟早的事。殿下,您不必大惊小怪的。”
拖来一个垫子,朱棣坐在姚广孝旁边,抽走木鱼。
那一下,落空了。
姚广孝再睁开眼睛,怅然若失,“殿下,恕小僧多嘴。这个时候,您千万别多说一句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在见到徐增寿的时候,姚广孝就似乎已经能够猜出,总有一天,徐增寿会被拿了。
至于罪名,并不重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孤从小与徐增寿一块儿长大。虽非挚亲,却也是情同手足。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不去强求了。”
姚广孝半含着笑,重新抽回木鱼,又敲起来。
朱棣起了火气,再把木鱼抽走,“你再不说话,孤就把这木鱼给砸了。”
“殿下,您放心。您只需做到一点,徐家就出不了事,徐增寿也死不了。陛下,他无心去扳倒徐家,也不想去杀徐增寿。”
“孤要怎么做?”
“从今日起,除燕王妃外,与徐家一众之人,不再有任何的瓜葛。无论到了何时,无论身处何地。您,都与徐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
见朱棣欲言又止,姚广孝加了一句,“您现在,是不是觉得,十分的愤怒。一种,自己无法控制的火气。”
“小僧觉得,您的那位父皇,他就是要打磨您的心性。什么时候,您不再对朝廷里的事,产生丝毫异议时。这份打磨,也就到头了。您父皇,要的是完全听话的塞王,而不是特立独行的塞王。”
朱棣语塞,这话听着,似乎对,又似乎不对。
看着朱棣走远,姚广孝不禁摇摇头,“自古薄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