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葵凝视梁思琪,轻声应答。
梁思琪续道:“他弟弟何言亦立下汗马功劳,此事你作何感想?”
潘葵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梁思琪轻轻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意,“你可知,我所问非止于此。那场因陈幼熙而起的纷争,你以为已成过眼云烟?”
“此事早已烟消云散。”
潘葵稍作沉吟,缓缓启齿:“那桩往事几乎将我置于潭州城的笑话之中,若再执念不放,只怕世人将视我潘葵为狭隘之人。我虽不在乎他人非议,但既然郡主殿下欲护佑这对兄弟,我自当不会再生事端。”
“呵呵。”
梁思琪抬眸而笑,“那你父亲意下如何?”
“家父为此事对我严加训斥。”
潘葵解释道:“他看出这对兄弟天赋异禀,纵然此刻尚未成名,未来必有非凡作为。他劝我把握时机,与何言相见,化干戈为玉帛。然而,我的性格殿下您应是知晓。我可以不再主动挑衅,但要我道歉,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便他日他飞黄腾达,那也是将来的事。”
梁思琪轻轻点头,“这就足够了。何言并非一个好记仇之人,他不会无故找你麻烦。”
潘葵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一丝幽深的光芒,“郡主召唤我至此,便是为了此事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梁思琪并未掩饰,直言不讳:“何言曾来访吾,提及其兄何县令在幽界缴纳税赋之事。何言在宁远之地驱逐洪水,立下汗马功劳,又在幽界缴纳税赋中表现出类拔萃,按理应当受到晋升。至于晋升的方式,吾并不欲多加干涉。然而,缴税之事最终需由汝父裁决,上报天庭时如何评判功绩,汝父之言重若千钧。吾召唤汝来,唯愿汝与汝父能够忘却前嫌,勿对何言抱有偏见。当然,此事与吾荣王府并无直接牵连,吾只是以何言挚友的身份提出请求。具体如何裁定,仍由汝父定夺。”
“郡主毋须忧虑,吾潘家之荣光自何言被派遣至幽界起,已得复归。吾父不会再横生枝节。”
潘葵郑重许诺。
梁思琪轻轻颔首,“甚好。”
不久,潘葵辞别了荣王府。
步至马车旁,她猛然挥掌击向车厢的门框。
一声脆响,门框裂出了一道洞。
驾车的驭者满脸疑惑,匆忙勒住受惊的骏马。
守卫的士卒纷纷侧目,满目狐疑。
只见潘葵深吸一口气,踏入车厢内,随即驾车远去。
无人能理解,此刻潘葵心中依旧压抑着一股怒火。自出生以来,未曾有人如何言这般深深伤害她。
然而,仅因何言的关系,梁思琪不止一次地找上门来,甚至她的父亲潘南漳也确实严词警告过她,告诫她不要再企图对抗何言。
这令潘葵颇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