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邪家造反,代北、云中之地反复遭受战火屠戮,朔州也很受带累。太平一去不归,乱起来转眼好有几十年。
多久都没看到这多财货了?
独眼龙从来都是从这边抽血,可是朔州土着几时见过回头钱?
朴实的百姓看到这些大车入城,感觉总算跟对了大哥,生活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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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朔州全城欢庆。
郑大帅张榜弛宵禁三夜,阖城狂欢。
五千降兵,挑数百补入军中,其余先去挖沟修渠。
近万户民众,有手艺的安排做工,没手艺的种田放牧。有些做了屯丁,有些直接在城外搭起台子发卖,由镇中军将出钱买走。
军士们家里都有田,但劳力往往不足。买奴婢回家干活,军士家里多打粮食多收获,郑大帅也能回笼一波财货,真是公私两便。
正赶上春耕的尾巴,多了数万壮劳力到场,朔州兴起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许多工程上马,修缮城池,架桥铺路,开沟挖渠,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地。
有没有发现,辽王治下的大生产运动特别频繁?
频繁就对喽。
不生产,吃啥?
不生产,穿啥?
不生产,拿什么打仗!
此中最要紧是修水利。国朝初年打下的底子其实很厚,可惜后来渐渐疏于治理,都荒废了。如今也不用开新渠,只需将原有灌渠疏通便能大幅增产。
刘栋刘老板忙里忙外,眼见朔州在自己手中改天换日,蒸蒸日上,旧貌变新颜,整日介乐得合不拢嘴。
镇中诸事郑爷一概甩手不管,美美睡得数日,待一身疲惫尽去,不辞辛劳的郑大帅就领亲军往东城而来。
一是将五百降卒、一千户民壮以及物资若干护送过去。
一是离镇日久,郑大帅也需要进草原刷一刷存在感。最好能揪住一两个刺头杀过去,给这些不大长记性的玩意长长记性。
可惜,都很乖顺。
按照刘三的安排,这五百降卒要先在东城干两年活,然后匹配草原女子安家,与这一千民户在东城附近屯垦。
营州成例,每百户设一屯,至少管田万亩,由屯里组织生产。每户还需出一丁,农闲参训,用时征募。至于征募时照顾少丁户之类,各有条例,此处就不一一细表。
因人来得晚,东城今年的春耕赶不上,但可以先划了农田草场,建堡子修河渠,平整土地,种茬杂粮或者种牧草,为明年做好准备。
不干活是万万不能的,郑大帅的饭那是好吃的么。
短短数年,随着振武军入驻与朔州军马场开业,东受降城这个本已残破的小小边城,重新焕发了生机。
映入郑大帅眼帘的不再是荒败的土堡子,而是沟渠纵横,良田相接,天低云高,草场丰茂。
王有良将军策马郑大帅身旁,满脸红光地介绍:“东家这是雪中送炭呐。此地乏人太甚,有这些劳力,许多事情好办。待这千户安顿下来,明岁即可沿大河向西,好歹先把中城恢复了。”
小伙计出身的王有良将军立马高坡,马鞭顺着夕阳摇摆,畅想往后几年屯点还要沿河向西拓展的盛景,准备彻底将阴山以南的广阔沃土拿下。
老黑亲随出身的郑全忠在前步行,亲自为郑大帅牵马。一张大脸被晒得黑里透红,却是满面欢喜,浑身发春。
振武军局面大好,郑守义心情振奋道:“此次俘兵五千,皆称精锐。只是人多,不敢放纵,且先让彼辈挖两年沟,磨磨性子才好用。给你五百,待熔炼妥当再看。”
王有良与郑全忠这哼哈二将皆道:“大帅放心。”
王有良、郑全忠被他放在这边城吃土,郑守义很觉亏欠这二位老伙计。可是要他换人,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只能与哥俩商量,看看能不能多干几年。
其实王有良、郑全忠在这东城过得不错。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这两位哥如今就是这东城一片天,并没有挪窝的打算。
至少眼下没有。
郑守义四下望望,总觉着少了什么,回忆半晌才一拍脑门,道:“唉,你这里那个老酸丁呢?怎么不见。”
王有良面色转为黯然,道:“死了。”
郑全忠转头补充说:“这厮年事本高,体弱些,今冬没了。”
在其所识不多的文人中,李山甫算是比较正面形象的一个。听说人已作古,回想那匆匆一晤,郑守义啧啧叹惋了两回。
又在东城视察了军马场里的畜牲,郑大帅就继续向西,再去天德军串个门。
从东城到中城这路沿途有见许多帐落,都是后来陆续投靠过来的小部落。种类繁杂,有党项,有鞑靼,有室韦,有回鹘,连散落在草原的契丹人都有。
休看东受降城的这支振武军只是个小营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已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何况身后还有个威震草原的郑二爷,这些过来乞活的牧人都很乖顺。
怎么叫做“乖顺”呢?
第一条,该交的牛羊老老实实送到东城,绝不短缺拖欠。其实要不很多,十一为准,遇有灾荒还可减免。
第二条,划给了牧场就不许乱跑越界,有灾有难可以陈情,但不许自行其是,不许胡闹。争抢牧场是绝不允许。
第三条,要服从征召,要指哪打哪,不许偷奸耍滑。
连年征战,郑大帅同样身心俱疲,这次出来主打一个放松,所以并不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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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各色畜生很多,郑爷今天射只鸟,明日捉只猪,后天就下水抓条鱼。纵马狂欢,碰上哪个部落就往帐篷里一钻,与牧民们胡天胡地,惬意非常。
对付这些牧民,郑大帅真是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