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茂密的丛林内寂静无声。
张良神色从容,静静的正坐于石窟内。他端起陶碗一饮而尽,镇定自若。而坐他对面的则是项梁,还有大铁椎和生有重瞳的项籍都在场。
“子房,此次有几分把握?”
“尽人事,听天命。”张良放下陶碗,缓缓道:“经过这段时间,秦军明显已经松懈。原本陈平每晚都会巡营,自前日起已两日未曾夜巡林寨。陈平此人深得乌鸟的精髓,为人极其谨慎。连他都不曾巡营,或是已经松懈。”
“那是否可能是陷阱?”
“可能性不高。”张良微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不仅仅是陈平,诸多秦吏也是如此,前天还看到有值夜的弓手昏昏欲睡。正所谓骄兵必败,秦国自以为能快速平定西南夷。特别是兵不血刃拿下靡莫,更是让他们士气大增。而这,也让他们更加大意。”
早在秦国进攻靡莫时,其实他就已经在这了。只不过他始终都没露面,而是隔着老远观看。包括秦国所用的手段,也是让他倍感吃惊。
他提前和靡莫数位都老达成协议,因为张良知道软弱无能的靡莫君长只会投降。这些都老能先跟着投降,无需多做什么。只要等着他们夜袭秦军林寨,他们再跟着出手,里应外合灭了秦军。
“咳咳咳……”
张良再次咳嗽,手绢内赫然出现殷红的血迹。
“子房,你……”
“不碍事。”
张良面无血色,笑着摇头。他素来是体弱多病,自从新郑逃出去后又东奔西跑。这些年来风吹雨淋,以至于身体更加不好。特别是去了岭南后,跟着西瓯主力大军到处跑。吃的是野兽肉野果,喝的是溪水……
自从来至西南夷后,他就开始咳血。当地也有巫医来看过,还给他开了草药。只不过张良始终没能恢复,病情反而是愈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