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包青天明察秋毫

王倍听后冷笑一声,心想:“我家中现有银七、八十两,若要加上首饰,岂止一百五十两。”于是他傲慢地对包公说:“我银子都放出去生利了,现在手里没那么多现金。不过你要是想用首饰来凑数,我也可以帮你买来。”包公心中一喜,暗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于是他假装答应道:“只要你真心想买,首饰也可以。”

王倍随即拿出六十两银子和一些金银首饰,凑足了九十两,向包公购买了二十担好布。包公见王倍拿出了赃物,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立即召来赵进士,将那些金银首饰交给他辨认。赵进士仔细看了看,认出其中几件确实是自己家中的物品,惊讶地问道:“这些首饰怎么会在这里?”

包公见时机成熟,便下令拘捕王倍。在堂上,包公厉声问道:“你冒充沈猷去赵家骗取金银首饰买布,当日是否还有奸情?”王倍见包公就是前日那个假扮布客的人,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无遗,无法逃脱罪责。他只好如实招供道:“那天因为表弟来借衣服,我便冒充沈猷先去了赵家。小姐出来后,我趁机与她发生了关系。现在小姐已经自缢身亡,表弟也因此入狱。既然事情已经被你们查出来了,我愿意接受死罪。”

包公听完王倍的供述后,愤怒地斥责他的罪行恶劣至极。他下令对王倍重责六十大板,王倍当场毙命于杖下。

赵进士得知了王倍的所作所为后,愤怒得几乎要喷火:“脱走银两我还可以宽恕,但我女儿被他玷污,羞愤而死,此仇难消!他差点又害死我女婿,误了人家一条命,损我阴德,我必追查到底,夺回那些首饰,还要让他妻子也死在狱中,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王倍的妻子游氏听闻了前情,主动前往赵进士家中,找到田夫人哭诉:“妾身游氏,嫁入王家尚不足一月,就因丈夫窃取贵府的金银,我深觉其不义,当即请求离异,已回娘家一年有余,与王家恩断义绝。此有休书为证。如今听闻老相公要追回首饰,但那些首饰并非我所得,望夫人明察秋毫,怜悯妾身。”

赵进士仔细查看了休书,又详细询问了游氏的来历,确认她确实是因为丈夫的恶行而主动求离,不禁叹息道:“此女不贪财,不居恶门,知礼知义,真是名门之后啊。”

田夫人因思念女儿不已,见赵进士称赞游氏贤淑,便道:“我女儿如掌上明珠,却不幸早逝。如今我愿认你为义女,以慰我心,你意下如何?”游氏感激涕零,拜谢道:“若得夫人提携,妾身感激不尽,愿视夫人为再生父母。”

赵进士见二人情投意合,便提议道:“你二人既已结为母女,如今游氏无夫,沈猷也未娶,何不让他二人成亲,当作亲女婿相待,如何?”田夫人喜出望外,连声道:“此事甚好,我之前竟未想到。”游氏心中更是欢喜,也道:“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于是,当日便派人去迎接沈猷,让他入赘赵家,与游氏成亲。众人皆大欢喜,称赞这是天作之合。

真是奇怪啊,王倍贪图别人的财物,最终却落得一场空;他玷污了别人的妻子,最后自己的妻子反而被别人所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真是最好的证明啊!

在庐州府霍山县南村深处,有一位名叫章新的裁缝师傅,年近半百,虽妻子王氏尚且年轻貌美,但品行放荡且未曾生育。章新便将兄长的儿子继祖接入家中一同赡养,继祖的妻子刘氏更是明艳动人。此时,两位来自桐城县的油漆工杨云和张秀来到霍山县工作,他们与章新关系交好,因此选择在他家居住,彼此间的友情日渐深厚。杨云和张秀甚至尊章新夫妇为义父义母,亲密无间。

杨云率先与王氏私通,不久后张秀也涉足其中。一日,章新带着继祖外出做工,杨云正与王氏偷欢时,却被儿媳刘氏撞见。王氏心生诡计,提议既然已被发现,不如也拉刘氏下水以封其口。于是,当章新叔侄在外劳作,夜晚未能归家之际,刘氏独自守房。杨云趁机潜入刘氏房间,在她熟睡之时欲行不轨,刘氏惊醒奋力反抗,王氏闻声进入房间,捂住刘氏的嘴帮助杨云。刘氏被迫就范,随后张秀也与王氏共度春宵。自此,杨云和张秀轮流与王氏和刘氏发生不正当关系,趁着章新叔侄频繁外出,如此持续了一年有余。

小主,

尽管四人的秘密交往看似天衣无缝,却未料到最终被章新察觉。章新虽欲捉拿二人,却未能成功。杨云、张秀与王氏商议,认为章新已知晓此事,主张谋杀他以免后患。然而,王氏担忧后果,建议只要行事更为隐秘,章新无法掌握证据,便奈何不了他们。

又过几日,章新对继祖说,因八月正值各家收割新谷之际,决定第二天清晨一起外出向邻里讨要一些谷物供家用。次日清晨,章新与继祖分头行动,章新去了较近的望江湾,继祖则前往较远的九公湾。章新早早完成任务,于次日午后返回家中,一场关于背叛与谋杀的风暴悄然酝酿着……

随着故事的发展,章新在归途之中,意外遭遇刚做完漆正返回家中的杨云和张秀,两人一见到章新,立刻交头接耳,显然之前的密谋有了实行的机会。二人走近章新,假意殷勤地询问:“义父您回来了,包裹和雨伞让我们帮您拿着吧。”接着三人一同前行,步入了一处偏僻的山区。随着天色渐晚,杨、张二人诱骗章新深入了一个幽暗的山谷。章新顿时感到不妙,恐慌之下大声呼救,但四周并无回应。这时,张秀眼疾手快,一把扭住了章新的手臂,而杨云则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小斧头,朝着章新的头部狠命一击。不幸的是,斧头深深地嵌入了章新的颅骨之中,难以拔出。就在这一刹那,一阵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声响,仿佛有人靠近,二人惊惶失措,匆忙将章新的尸体连同斧头一起推入了附近的莲塘,并搬来一块巨石压在上面,确保尸体不会浮出水面。随即,杨云和张秀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家中,自以为得逞,将杀人之事告诉了王氏。

王氏听闻之后,吓得魂飞魄散,但她仍冷静地下达指令:“事情已经这样了,千万不能让刘氏知道,她万一不慎泄露出去,我们都会遭殃。”紧接着,王氏提出了新的忧虑:“要是继祖回来找不到叔叔,那该怎么办呢?”张秀狡猾地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我有一个主意,只要你同意,保证万无一失。”王氏紧张地追问:“你有什么计策?”张秀阴险地答道:“继祖一旦回来,你首先问他是否见过章新。如果他说没见过,咱们就直接报官,诬陷是他谋杀了叔叔。这样一来,既能除去他,又能掩盖我们的罪行。”

王氏与杨云都认同这个歹毒的计划,并决定照此执行。到了初六日,继祖终于回到了家里,王氏立刻质问:“你叔叔怎么还没回来?”继祖一脸茫然地回答:“我昨天在望江湾等他一起回来,大家都说他初三下午就已经回来了。”王氏脸色陡变,厉声道:“这一定是你杀害了他!”说着,她不由分说地将继祖捆绑起来,交给邻居看管,然后自己则匆匆跑去衙门击鼓鸣冤。

巧的是,正值朝廷派出了包拯大人巡查江北,地方县令何献亲自出门迎接。王氏借此机会,将所谓的“继祖谋杀章新”的冤情详尽地向包拯大人作了控诉。

包拯接到此案诉状后,深知该县县令向来执法公正,决断严谨,遂批示此案应予仔细审理查办。随即派遣衙役汪胜、李标火速传唤涉案邻舍萧华及里长徐福,一并带到公堂接受审查。县令当庭质问继祖:“你自幼由你叔父抚养成人,怎敢忘恩负义,将其谋害?如今尸身何处,如实招来。”继祖痛哭流涕辩解道:“当日我和叔父一同离家,分别前往九公湾和望江湾办事。昨日我再到望江湾寻找叔父,村民们都证实他已经独自回来三天了。我深受叔父婶娘养育之恩,不仅帮我娶妻成家,更视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心中常怀感激之情,只求回报,又怎能忍心下手杀害?恳请老爷明察秋毫,查明真相。”

王氏在一旁激动指控:“这逆子不成器,败光家产,因为不满叔父责备,所以才狠心下手杀人,请老爷严刑拷问,务必找到尸首安葬,并判他偿还叔父的性命。”县令遂召来萧华上堂质询:“平日里继祖品行如何?”萧华答道:“继祖向来品性端正,从不游手好闲,对待叔父如同父亲般尊敬,小民不敢作伪证。”县令听罢令萧华退下。接着又问徐福:“继祖的品行是否一直端正?”徐福的回答与萧华所述一致,确认了继祖的品行口碑。

县主虽然表面上装作勃然大怒,斥责萧华与徐福可能受继祖贿赂,但实际上并未信以为真,他挥退二人,内心已然沉思良久,构思出一条探查真相的计策。他故意命令衙役重打继祖二十大板,并将其戴上厚重的长枷,宣布:“限你三日内找回叔父尸首,妥善安葬。”继祖被收押监狱,同时下令王氏回家待审。王氏虽心满意足地叩头感谢县令,称颂其为“青天爷爷”,内心窃喜,以为计谋即将得逞,却不知县令早已洞察其用心。

县令转向身边的衙役询问:“继祖家位于何处?”衙役回答:“前方村子就是。”于是,县令带领衙役径直来到了继祖家门口,此时周围人家都已经安然入睡,唯有王氏家中依旧灯火通明。县令悄无声息地透过墙壁缝隙窥探屋内情景,只见两男两女围坐一桌,把酒言欢。杨云得意洋洋地道:“若非我出此妙计,哪能有今天的逍遥日子?”其余人均跟着大笑,只有刘氏满脸不悦,愤慨地说:“你们就这么开心吗?我丈夫无缘无故受刑,你们心里过得去吗?”杨云毫不在意地回应:“只要我们四人能长久享受这份快乐,管他那么多!来,大家都干一杯,早点结束,好去做更多的‘乐事’。”王氏似乎有些不安,低声嘀咕:“都说何老爷精明得很,我看也不见得。”杨云打断她:“别扯那些没用的。”说着,他还动手去搂刘氏,刘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怒火中烧,转头不予理睬。王氏接着问道:“老爷限令三日内寻回尸首安葬,你们处理得妥当了吗?”杨云和张秀满不在乎地表示:“尸体扔在莲塘深处,上面压了大石头,很快就会腐烂,不用担心。”王氏听罢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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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县令尽收眼底,他愤怒至极,转身立刻返回衙门,命令衙役击鼓集合兵马,众人都不明所以。兵马集结完毕后,县令乘轿亲自率队抵达继祖家,将前后院落团团围住,大门被强行撞开。杨云和张秀猝不及防,见官兵围堵上来,企图从后门逃走,但早已被后方埋伏的官兵擒获。不仅如此,县令还下令将这四个男女一并捉拿回衙门,每人杖责三十下后投入监牢关押。

次日早晨,县令升堂,首先将继祖提审出狱,问道:“你前往望江湾的路上,可有见到一处莲塘?”继祖思索片刻,回答:“山中确有一片莲塘,坐落在深源山脚下。”县令听后,立刻解除继祖身上的枷锁,让他领路,派出二十多名捕快,亲自乘轿前往莲塘所在之地。那里果然是人烟稀少之所。继祖指着莲塘说:“这里就是莲塘。”县令笃定地指出:“你叔父的尸首就在这莲塘之内。”继祖听罢悲痛欲绝,立即跳入塘中。县令又命令几名壮丁下塘协助搜寻,直到塘中央,果然发现一块大石下压着一具尸首,移开石头,将尸首抬上岸来,只见死者头骨上插着一把小斧,清洗过后,斧上赫然刻着“杨云”二字,县令接过斧头,问继祖:“这是何人的名字?”继祖抽泣着回答:“正是老爷昨晚抓的那个人的名字。”县令进一步询问:“这两个人与你家是什么关系?”继祖哀伤地说:“他们是叔父的干儿子。”

经过验尸,县令确定了致命伤痕,随即便押解回县衙,带上杨云、张秀以及王氏和刘氏四人。县令厉声喝令对杨云、张秀各施以四十杖刑,但二人拒不承认罪行。县令掷下那把刻有杨云名字的小斧,质问二人:“这是谁的?”面对铁证,二人面色苍白,哑口无言。县令下令对其二人施以夹棍之刑,忍受不住酷刑,杨云、张秀终于招认:“我们与王氏有染,担心事情败露会有灾祸,所以才下了杀手。”县令怒斥:“明知奸情暴露会惹来灾祸,难道就不清楚杀人之罪更大吗?”再次对他们各施以四十杖刑,加重枷锁囚禁狱中。

县令转身对着王氏,痛斥道:“自己的亲夫都能忍心谋害,却对外人优待,这是何等心思?”王氏辩解:“这并非小妇人的主意,实乃那二人策划并实施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县主驳斥:“既然事后已经知情,为何还要设计陷害继祖?你说何老爷糊涂,原来你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真是蛇蝎心肠!”遂下令对王氏重打三十板。

接着,县令又询问刘氏:“你参与合谋陷害亲夫,良心何在?”刘氏涕泪俱下,解释:“其实我并没有参与预谋,起初是因母亲王氏与杨、张二人有奸情,被胁迫只得顺从。至于后来的谋杀行为,我全然不知情,恳请老爷体谅宽恕。”县令听后判决:“虽然最初是受到母亲胁迫,但在知情后应当告知夫君或者揭露罪行,虽未参与预谋,但也未采取正确途径阻止犯罪。”因此,酌情减轻对刘氏的判决,判处绞刑缓期执行;而杨云和张秀因其罪行恶劣,被判斩首示众;王氏因其心肠歹毒,被判处凌迟之刑;继祖则宣告无罪,准许返回家中安宁生活。

县令将此判决上报给包公,包公核实案情后,依法批准了这一判决,终使此案得以公正解决,冤情昭雪。

十一

在山西太原府阳曲县,有一位名叫胡居敬的十八岁青年书生,不幸双亲早逝,身边无兄弟相伴,家境清寒,尚未婚配。胡居敬虽饱读诗书,却在一次科举考试中不幸位列四等,遭受训斥后返回家乡。他痛定思痛,毅然决定变卖家中的田产和房产,筹集到六十两纹银,准备奔赴南京投师深造。

然而命运弄人,他在长江中遭遇狂风巨浪,船只倾覆,同行之人皆丧生于江底。胡居敬侥幸抓住一块木板,在水中漂流至浅滩,幸得一位名叫安慈的渔翁出手相救。渔翁慷慨解衣赠银,给了胡居敬足够的盘缠。胡居敬感恩不尽,问明渔翁姓名及住址后,便踏上新的旅程。

胡居敬思虑再三,觉得若重返家乡只会更加贫困无助,况且他久仰南京风光秀丽,不如沿路乞讨,设法抵达南京后再做打算。当他真正到达南京后,却发现世态炎凉,虽曾拜访诸多豪门大户,却无人愿意伸出援手。他衣衫破烂,生活困顿,甚至连饭食都无法保障。

无奈之下,胡居敬走进了着名的报恩寺,请求剃度为僧,然而寺院内的僧人见他除扫地烧香之外别无所长,一度想要将其驱逐。关键时刻,一位老僧率真发问:“你究竟有何擅长?”胡居敬坦诚回应:“我乃山西书生,本欲赴京求学,不料途中船翻落难至此,除了读书别无所长。倘若大师慈悲,赠予我些许盘缠,让我能回归故土,我将永生铭记此恩。”

率真老僧听罢,深知归途遥远,无法赠送足够盘缠,同时考虑到胡居敬原本就志在京城求学,现在折返无疑空耗精力。于是,他提出让胡居敬留在寺中读书,寺庙供给膳食,待学业有成,参加京城考试也会更为方便。胡居敬权衡利弊,担心长期寄居寺庙会给僧众带来负担,于是主动与率真老僧结为义父子,与其他僧人为师兄弟,决心专心致志研读诗书,日夜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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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三年过去,胡居敬学问大增,终于信心满满地踏上了科举之路,这次他不负众望,竟一举高中。率真老僧也为成就胡居敬的功名感到欣慰不已,庆幸自己当年的善举促成了胡居敬的华丽转身。

先前,胡居敬虽然在报恩寺沉浸书卷三年,却极少有闲暇四处游览。自从高中举人之后,他的众多师兄纷纷邀请他参观各处禅房。一日,他闲庭信步来到了僧人悟空的住所,忽然听见楼上传来阵阵棋声,好奇心驱使他在暗处找到了一架梯子,径直攀爬上去。楼梯尽头,他看见两名女子正在对弈,双方均感惊讶。其中一位妇人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如何来到此处?”胡居敬如实答道:“我只是随意漫步至此。请问二位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妇人自我介绍:“我是渔翁安慈的女儿美珠,被寺中的长老欺骗,困于此地。”胡居敬听罢大惊,原来眼前这位竟是自己昔日救命恩人的女儿。美珠不解地询问:“公子是何人,我父亲对你有何恩德?”胡居敬感慨万分地回应:“我现在是寺中的举人,也就是当年在江中遇难,承蒙令尊搭救之人,那份恩情至今未报。没想到今天能在此与娘子相遇,我必将竭尽全力救你脱离困境。”

美珠焦急提醒:“报仇之事暂且缓缓,你现在必须赶快离去。今年已有位书生误入此处,也被长老残忍杀害,你若被发现,恐怕性命难保。”胡居敬却淡然道:“悟空师兄是我的同门,都是寺中之人,即使遇见他也无妨。”他又好奇地问起另一位女子的身份,美珠继续讲述:“那位是潘小玉,她是城外杨芳的妻子,独自回娘家时,被长老用麻药掺入果子里使其昏迷,然后强行留在另一座寺庙中,最后在夜晚被偷偷转移到了这里。”

谈话间,悟空登楼而来,见到胡居敬颇为惊讶,陪笑道:“贤弟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胡居敬不动声色地回应:“我不过是随便走走,没想到师兄这里还有这般雅兴之事。”这段对话在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无形的紧张与神秘气氛,胡居敬心中已开始盘算如何揭露出寺中隐藏的黑暗内幕,拯救这两个无辜的女子。

悟空神色凝重地下了楼,反手锁上了来路的房门。他不仅叫了悟静过来,还特意邀请胡居敬进入一间四面都是高墙的空房。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悟空递给胡居敬一条绳子、一把剃刀和一包砒霜,冷冷地说:“贤弟,你自己选一样吧,也省得我和悟静动手。”

胡居敬大惊失色:“我们都是寺里的人,你们怎么把我当外人防备?”悟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僧家有严誓,只有剃发者才算是自己人,才能知晓我们的秘密。有头发的人,哪怕是亲生父子兄弟,我们也绝不认可,更别提你这个只是结拜的兄弟了。”

胡居敬急忙道:“那我也愿意剃发!”悟静却冷哼一声:“别说假话了,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享受着无尽的富贵,你说剃发,谁信?今天我们不杀你,明天你就会来害我们。”

胡居敬指天发誓:“我如果害你们,就让我明天就掉进江里海里,天诛地灭!”悟空却不为所动:“就算你不害我们,你也会传言出去害我们的教门。今天你就算说破天也是徒劳,再求饶一句,我就真的动手了。”

胡居敬泪流满面:“我受过率真师父的大恩,只想再见他一面,拜谢他后再死。”悟空冷哼道:“你求师父救你,就像是求阎王饶命一样无用。”

不一会儿,悟静把率真叫了过来。胡居敬跪在率真面前泣不成声:“我是寺里的人,看到他们的私事也无妨。现在师兄们要逼死我,求师父救救我!”率真还没开口,悟空就冷冷地说:“自古以来入了空门就要割断骨肉亲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私恩?你今天求救,率真会救你吗?”

率真叹了口气:“居敬啊,这是你的命数到了,不要再烦恼了。你死后,我会把你葬在风水宝地,为你做功德超度你来生再享富贵。想想你当初如果在江中溺死的话连尸首都不能归土哪里还能享受这几年的荣华富贵呢?我只能说一句话:我决计救不了你。”

胡居敬见他们态度坚决知道求情无望于是哀求道:“那能不能让我死得慢一点?”三个僧人相视一眼道:“如果是外人的话我们决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但看在你的份上就让你多活一会儿吧。不过从今天午时起明天午时就是你的死期了。”说完他们便转身出去锁住了那扇高高的墙门。

居敬被独自关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根绳索悬挂在梁上,一个凳子供他垫脚自缢,还有一把小刀和一包砒霜。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他物。房间高耸,四面都是坚不可摧的墙壁,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居敬环顾四周,心中暗自盘算。夜幕降临,他巧妙地利用凳子打开了靠近墙壁的一个小洞,取出一根长木条,用绳索系住。接着,他用小刀削壁上的经线作为钉子,踩着凳子登上钉子,双手紧紧抱住柱子以支撑身体,然后将绳索系在腰间,用力攀爬上去。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爬到了三川枋上,将绳索吊在直枋上,用力将枋从下面往上撞。果然,墙壁上的一个小洞被打开了,居敬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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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暗想:这场冤屈怎能不报!更何况我还是新科举人,若是默默忍受,一旦传出去,岂不是让同行们耻笑?于是,他决定将此事告知同榜的弟兄们。听到他的遭遇后,无不咬牙切齿,愤恨不已。有的资助他钱财,有的为他出谋划策。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在包公案下撰写状词,寻求公道。

悟空、悟静三人却对此一无所知。过了三天,他们以为居敬这个举人已经命丧黄泉,心中既忧虑又欢喜。于是,三人一同前来开门查看,却发现居敬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面面相觑,惊愕失色,不知所措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这房间四壁如铁桶一般坚固,他怎么可能逃出去?”三人开始四处寻找线索,最终果然发现了居敬逃走的洞口。

三人私下商议,如果居敬只是个普通的闲人,那倒还好办。可他偏偏是个新科举人,他的同年们都知道他住在我们寺里。要是他去参加会试却不见了踪影,他们肯定会来我们寺里找人,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而且,如果居敬没死,逃了出去,他肯定会来报仇。他一个举人,我们只是一群和尚,实力悬殊,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与其坐等他来报复,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率真忧心忡忡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悟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说:“我有个主意,不如我们伪造一份状纸,以你的名义去包公那里告状。就说居敬这个举人在我们寺里私藏了两个娼妇,整日里喝酒唱歌,不仅败坏了读书人的名声,也玷污了我们寺庙的清净。他还曾在寺中游玩至深夜未归,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肯定会连累到我们寺庙。所以,我们只好先来向包公说明情况。”

三人商量妥当,便立即去告状。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居敬举人竟然也来到了包公处告状。包公看了状纸后,立即派人到寺庙中捉拿三僧,并搜出了那两个女子。他判决将这两个女子分别配给居敬为妻,美珠为正妻,小玉为妾。

几年后,居敬连中进士,被任命为荆州推官。一日,他乘船经过夏口江时,竟然在邻船上看到了悟空、悟静和率真三人。居敬站在船头,命令手下将他们拿下。二僧心知罪孽深重,无处可逃,便投水自尽。率真则跪在居敬面前求饶。居敬冷冷地说:“你三年前对我有恩,我记住了;但你临危不救,我也记得。如果当初被你们逼死,我今天又怎能有官可做?你的恩情我会记住,但罪孽也不能轻饶。你走吧,今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率真在原地瑟瑟发抖。

十二

同安县城有个叫龚昆的富商,娶了个妻子叫李氏,家境十分殷实。然而,龚昆虽然有钱,却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有一天,他的岳父李长者过生日,龚昆备了份礼,让仆人长财送去祝贺。临行前,他特地嘱咐长财:“别的礼物可以少送点,但这只鹅,你千万得看好,不能让他收了。”长财点头答应,便提着礼物去了。

到了李长者家,长者看到礼物也挺高兴,还问长财:“怎么龚昆没亲自来喝酒啊?”长财回答:“他最近忙,就没能来。”长者便让厨子收下礼物。厨子一看,这礼物也太寒碜了,就挑了些稍微好点儿的收了几样,其中就包括那只鹅。

长财一看,心里就不乐意了,这回去怎么跟主人交代啊?他闷闷地喝了几杯酒,就挑着空筐回去了。走到离城一里外的地方,他看见田里有一群白鹅。四周一看,没人,他就赶紧下田去,挑了个最大的捉起来,放到附近的一个鱼池里,把毛都洗湿了,然后放进笼子里。

谁知道,这鹅的主人招禄刚好回家,路过这里,看见长财在田里鬼鬼祟祟的,笼子里却没鹅。他赶紧跑回去看,发现长财正在捉他的鹅,放进笼子里就走。招禄急了,一边叫一边追,可长财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长财突然遇到了招禄的主人,他刚从县城回来。招禄一见长财,立刻大声喊道:“官人,前面那个挑笼子的人偷了我家的鹅,快抓住他!”主人一听,立刻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长财。

长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放下担子,不满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无礼,无缘无故地就抓人?”主人怒气冲冲地回应:“你偷了我的鹅,还想狡辩?”两人立刻争吵起来。

这时,路过的一些人见状,纷纷上前劝解。其中一人提出一个主意:“既然你们说这鹅是他偷的,那我们就做个试验。把这鹅放回鹅群里,如果它和其他鹅混在一起,那就说明是你的;如果它不和其他鹅混在一起,被其他鹅追赶,那就肯定是他的。”

长财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同意试验。他打开笼子,放出鹅来。然而,这只鹅因为刚刚被长财在鱼池里弄湿了羽毛,看起来和其他鹅格格不入。果然,它一进入鹅群,就被其他鹅追赶,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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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状,纷纷指责主人和招禄:“这只鹅明显是长财的,你们主仆二人怎么如此欺心?快把鹅还给他!”主人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只好狠狠地骂了招禄一顿。

招禄心中不服,他坚称自己亲眼看到长财在田里捉鹅。两人再次争吵起来,最后竟然扭打在一起。

正值包公巡行至此,目睹了长财与招禄二人间的激烈争执。他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人纷纷向包公陈述各自的遭遇和观点。

包公目光如炬,仔细打量了那只鹅,心中暗自琢磨。他心想,若这鹅真是招禄家的,为何它无法融入那群鹅中呢?而若是长财的,他又岂会无故觊觎他人的财物?这其中定有隐情。

于是,包公心生一计,他让二人各自回家,带着鹅回到县城,并吩咐他们明日一早前来领鹅。

第二天,公差传唤二人进入衙门。包公亲自审视那只鹅,然后郑重其事地宣布:“此鹅当属招禄所有。”长财一听,顿时急了,他辩解道:“老爷,昨日众人皆说这鹅是我的,今日怎又判给了他?”

包公微微一笑,解释道:“你家住城中,养鹅多以粟谷为食;而招禄家在城外,鹅儿多在田间觅食,吃的是草菜。鹅食粟谷,其粪便必黄;若食草菜,粪便则青。如今这鹅的粪便皆为青色,你又有何理由争执呢?”

长财听了,虽心有不甘,却也无话可说。但他仍不死心,追问道:“既是他的鹅,昨日为何放入群鹅中相逐相追,却不与它们合群?”

包公摇头道:“你这奴才真是冥顽不灵!你用水洗了鹅的羽毛,使其湿漉漉的,与其他鹅的羽毛截然不同,它们自然会追逐它。你又有何可辩?”

于是,包公将鹅判还给了招禄,并命令左右重责长财二十大板,将他逐出衙门。此事在县城内传为佳话,人们纷纷称赞包公为神明般的存在。

十三

包公担任县尹期间,有一夜,他做了一个奇特的梦。梦中,城隍送来了四个和尚,其中三个面带笑容,一个却紧皱眉头。醒来后,包公对这个梦感到十分疑惑。

第二天正好是十五,包公决定前往城隍庙烧香祈福。当他走进庙堂,左廊下赫然站着四个和尚。这一幕立刻让他回想起了昨夜的梦境。

于是,包公走上前去,询问这四个和尚:“你们为何不前来迎接我?”其中一个和尚回答道:“本庙只有长住的和尚才会迎接贵客。我们都是远方行脚,昨晚只是在此借宿,今天就要前往别的寺庙,像孤云野鹤一般,所以不曾趋奉贵人。”

包公仔细打量这四个和尚,发现其中三个身材魁梧,而另一个则显得细嫩,甚至有些像女子。他心中不禁生起疑云。于是,他继续询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那个回答他的和尚说:“我叫真守,这三个都是我的徒弟,分别叫如贞、如诲、如可。”

包公又问:“你们会念经吗?”真守回答:“我们对经文略知一二。”这时,包公心生一计,哄骗他们说:“今天是中秋节,往年我都会请僧人到家中念经祈福。今天有幸遇到你们四位,可否到我衙门中诵经一日,以保佑我清吉平安?”四个和尚不知是计,便随包公一同前往县衙。

到了县衙,包公命人在后堂摆好香花蜡烛,又准备了四盆水让和尚们在廊边洗澡后再诵经。如贞、如诲和真守都依次洗了澡,唯独如可推辞不洗,说:“我受过师父的戒律,从来都不洗澡。”包公听后,拿出一套新衣服对他说:“佛法以清净为本,哪有戒洗澡的道理。即使有这样的戒律,我今天也要为你改掉。”说完,便命人强行剥去如可的褊衫。

这一剥不要紧,只见如可两乳下垂,赫然是个女子!

包公一声令下,将如贞、如诲和真守三僧锁了起来。他目光如炬,直视着如可,语气严肃地问道:“我原本就怀疑你是个妇人,所以故意用洗澡来试探你,并非真的想请你们这些行脚僧来念经。你这个淫乱的妇人,跟着这三个和尚逃走,现在给我一五一十地招出事情的缘由来。”

如可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妾身是宜春县孤村的褚寿之妻,家中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婆婆。去年七月十四的晚上,这三个和尚来我家借宿。我丈夫褚寿原本想拒绝,说我们是个贫家,既没有多余的床铺也没有被子可以给他们。可是这三个和尚却坚持说,天晚了他们无处可去,出家人不需要床被,只要借个地方坐一夜,第二天早上就会离开。于是他们就在地上打坐诵经。我丈夫见他们不肯走,又可怜他们是出家人,就准备了斋饭招待他们,还腾出床铺让他们休息。谁知这三个和尚心肠歹毒,竟然拿出戒刀将我丈夫杀死。我和婆婆想逃跑,却被他们抓住,婆婆也被他们杀害了。他们还强迫我剃发,第二天放火烧了屋子,逼我穿上僧衣僧鞋跟他们一起走。他们还给我吃了药,让我在路上不能喊叫。我几次想逃跑,都被他们打。我丈夫和婆婆都被他们杀了,我几次想报仇,可我是个胆小的妇人,不敢动手。昨晚正好是七月十四,是我丈夫和婆婆被杀一周年的日子。这三个和尚买酒畅饮,我却在暗中悲伤,默默地向城隍祷告,求他助我报仇。今天老爷您叫他们来县衙,我以为是真的请他们来念经,所以不敢说出这件事。早知道老爷您神机妙算,怀疑我是妇人,所以用洗澡来试探我,我早就说出来了。今天真是城隍显灵,让我能见到青天,报仇雪恨。就算现在死了,能在地下见到我丈夫和婆婆,我也无怨无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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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听后,点了点头,说:“你跟这三个和尚受了一年的侮辱,如果你不说出昨晚向城隍祷告的事情,我今天肯定会以为你是个淫贱妇人,难免要将你官卖。你现在说出你默祷城隍,求报婆婆和丈夫的冤仇,这才是实话。我昨晚正好梦见了城隍告诉我这件事,今天你的话与我的梦相符,我才相信城隍真的有灵。这三个秃子罪该万死,应该斩首示众。”

于是,包公在堂上起草文书,将妇人送回了她的母家,让她另行改嫁。

十四

包公从粜谷赈济回京的路上,偶然经过温州府。一夜,他梦见四个西瓜,其中一个忽然开裂,露出了里面的果肉。包公在半夜惊醒,心中满是疑惑,不知这梦境是何预兆。

第二天,包公决定去拜访府中的王给事。在街上,他遇见了三个和尚,正在向路人讲述因果报应。包公听完他们的讲述后,便返回府中。那三个和尚却还在街上,他们的新剃的头顶绿油油的,像极了西瓜。这一幕突然让包公想起了昨夜的梦境。

于是,包公命人将这三个和尚带入府中,询问他们的名字。其中一位年长的和尚回答道:“我叫云外,他们两个分别叫云表、云际,我们都是师兄弟。”包公又问他们住在哪个寺庙,云外说:“我们都是远方行脚,随地游行,没有固定的住处。昨天来到这个府城,在东门的侯思正店里暂住,并不会在这里久留。”

包公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说有四个和尚,为何只有三个出来?”云外答道:“确实只有我们三个,并无其他人。”包公心生一计,命人去传唤侯思正。侯思正到来后,包公问他:“昨天你店里住了几个和尚?”侯思正道:“三个。”包公目光如炬:“这和尚说有四个,你为何隐瞒了一个?”侯思正慌忙解释:“确实还有一个叫云中的和尚,他喜欢清静,整天在楼上坐禅,不喜欢与人交往。这三个和尚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他的存在,以免有人去打扰他的禅修。”

包公听后,心中已有计较。他命人立刻去捉拿云中和尚。当云中和尚被带到包公面前时,包公发现他眉目清秀,宛如女子。云中和尚一见到包公,便跪倒在案桌前,泪流满面地说:“我其实不叫云中,我叫四美。我父亲贲文,带着我和母亲以及仆人招宝去上任为典史。在路过一座高岭时,我们被这三个和尚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母和招宝。轿夫们吓得四散奔逃,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强迫我剃发为尼,伪装成和尚,跟他们一起四处流浪。这半年来,我苟且偷生,时刻想着要向官府告发此事,为父母报仇。如今幸得老爷明察秋毫,揭开了真相,我恳求老爷能为我父母伸冤!”

包公在堂上郑重宣判道:

经过详细审理,查明云外、云表、云际这三位和尚,他们狼狈为奸,合谋作恶。他们表面上是四处云游的僧人,实则是一群败坏人间道德的败类,行事狠毒,无恶不作。他们毫无畏惧之心,即使面对神明和经卷也毫无敬畏,玷污了佛门圣地。

贲文一家,本是前途光明的典史之家,四美姑娘跟随着父母跋山涉水,却不料在这高峻的山岭上遭遇了这三个凶僧的杀害。一家人的性命瞬间消逝,死者的尸骨被丢弃在山林之中,任由风雨侵蚀;而生者四美姑娘则被迫剃发为僧,四处漂泊,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

这些和尚已经完全丧失了慈悲之心,他们的罪行秽不可闻。如果他们还有一丝清净之心,见到如来佛祖,也必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如果他们堕入阿鼻地狱,也将永远沦为牛马,受尽苦难。虽然佛法的报应或许会来得晚一些,但王法的刑罚却是毫不留情,会立即给予他们应有的惩处。

为了平息众怒,我决定立即处决这三个凶僧,将他们的首级悬挂示众。同时,我也会为四美姑娘起草文书,让她返回原籍,与亲人团聚。后来,四美姑娘嫁给了一位名叫贺三德的大商人。贺三德丧妻后,见到四美姑娘容貌秀美,便娶她为继室。四美姑娘后来生下一个儿子,名叫贺怡然。

贺怡然长大后连登科甲,初次赴任时,经过一座峻岭,发现三堆骸骨,看起来就像活人一样。他心生怜悯,便下令将骸骨收殓安葬。四美姑娘的母亲贲氏在岭上观看风景时,突然哭泣道:“这里就是当年贼僧杀害我父母的地方。”她咬破手指,用血去点那堆骸骨,只见血液迅速渗入,原来那正是她父母的遗骸。于是,她们将遗骸带回安葬。至于招宝的骸骨,则被埋葬在亭边,并立了一块石碑作为纪念。

十五

在龙阳县,有个名叫罗承仔的人,他为人轻浮,不守法度,喜欢结交狐朋狗友。他家房子宽敞,经常用来开设赌场,从中抽取利润,还常常给人做保人,代人典当借贷。他的门下常有一些品行不端的人出入,日夜来往不断。

有人好心劝他:“交朋友要选比自己优秀的人,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就不要交了。”罗承仔却满不在乎地说:“天高地厚,才能容纳万物。大丈夫活在天地间,怎么能分得那么清楚?我要大开度量,容纳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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