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海德已经七十多岁了,是耶律楚材家的远房亲戚,从在燕京耶律楚材的父亲耶律覆那里开始就为耶律家尽心尽责服侍了几十年。
这次耶律楚材遗体送回燕京安葬,耶律海德原本执意同去,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长途跋涉,耶律铸苦苦相劝,耶律海德这才同意留守府中。
哪知耶律楚材的遗体刚离开,老百姓就陆续知道了相国大人病逝的消息,纷纷前来吊唁。由于老百姓来的太多,府中实在接纳不了,就只好在大门外搭了灵棚、立了牌位供百姓们祭奠。
耶律海德将格根等人迎入院中,院子里也设有一处祭台,格根等人上前虔诚祭拜了一番。
看着耶律海德尚存泪痕的苍老的面庞,格根大夫欲言又止。
手下官员轻轻向耶律海德说明来意,耶律海德脸上立刻现出怒意,冲着格根等人一拱手:“大人请便!”然后颤巍巍地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既然遵了皇后娘娘的口谕,御史台的官员们也不敢疏忽,在府中各房内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格根叹了一口气,怀着睹物思人的心情信步走向各房瞻仰一番。想起自己原来也时常来到相国府,与相国大人一同探讨文章、抚琴合奏,心中惆怅不已。
偌大个相国府,除了耶律楚材经常接见客人的堂屋还算是有点样子以外,其余各屋设施都是极其简朴,只有一些基本的生活设施和器皿,几乎没有一件奢侈的物品。
府中最多的就是一些书画和文卷,再就是琴、瑟、笙、鼓、埙、笛、箫等一些乐器。如果真如奥都剌合蛮所说的,耶律楚材贪墨了如此多的贡赋,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回到院子中央向格根回报。大家似乎都是心情沉重,有的甚至眼中含着泪花。
几乎所有人向格根禀报的内容都是一致,没想到相国大人生活如此简朴,甚至有人看到相国大人的几件日常居服都是打着补丁。
格根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为朝中如此礼遇耶律相国感觉无比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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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根吩咐众人在门外等候,自己独自一人走进堂屋,果然看见耶律海德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格根自顾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耶律海德气鼓鼓地也没正眼看向格根大夫。
格根冲着耶律海德一拱手:“耶律仁兄,愚弟也是职责所在,圣命难违,还望老哥哥海涵!”,“朝中有人道听途说,妄加揣测相国大人品行,皇后娘娘特命我等前来核实。如今真相大白,我大蒙古能拥有如此爱民如子、清正廉明之相国大人乃是蒙古之幸!愚弟自会将实情奏禀朝廷,定将还与相国大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