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口气,很不耐烦又以退为进,逼迫成交的意味很浓。
“嘻嘻嘻,满桢爷爷...这么好的地...你就出这点钱吗?”高希装模作样地陪着傻笑,一双脏手又要往前送。
丁满桢赶紧后退几步:“你个疯小子,离我远点。”
“好好好,你嫌不好可以不买。你出的价不好,我家也未必想卖呢!哼~”高希嗤之以鼻,满脸不屑与嫌弃。
呼~~,丁满桢没想到高家疯小子今天和他叫了一路的板。
他扭头气呼呼地问高宝:“高宝,你是真的不想卖了?”
“满桢叔,不是我不想卖。这几年收成虽然好一些,但赋税也重,家里好几口人等着吃饭。爷叔,你就念在乡里乡亲的,这价钱上是不是......”
高宝语气中夹杂着多少无奈、不舍、哀求与辛酸,院门后的高刘氏听着,滚烫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好了,高宝,我也知道你家的情况,我给你的价已经不低了。你去问问,现在谁还出得了这个价?这远近几十里,还有谁能一次买二十亩水田?
你快考虑决定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到了,你还是觉得我出的价不好,那就算了。
这是我叫人拟好的买卖文书,你看看吧,过两天我来找你签字画押。”
“啊哟,满桢爷爷这么多字,你给我讲讲...”高希又是傻头傻脑的样子,又伸手去拉丁满桢。
丁满桢瞥到高希的一双脏手,吓得几乎跳开。
他紧走几步,头也不回地去了。
丁满桢连买卖文书都准备好了,而且已经在上面迫不及待地打上了自己鲜红的指印。
丁满桢这架势,好像这地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没得商量。
这份田地买卖文书,高家父子看都不用看,肯定是一份“不平等条约”,丁满桢的出价比市面公价至少低了四五成,与抢无异。
高希的一场胡搅蛮缠,气势上是赢了,看起来却无法改变结局。
高宝却还想争取一下,竭力想挽留,向着远去的丁满桢叫道:“满桢叔,别急着走,到屋里吃杯茶,好商量。”
“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你们爷俩赶快商量吧,我可没空陪你们玩!”
丁满桢仍旧不回头,傲慢地伸出左手向身后随意摆了摆,然后边走边拍袖管上被高希弄上去的泥土,却怎么也拍不干净。
高刘氏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方才开了院门,流着泪说道:”老爷...里长又来催过田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