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圣上也没有强求我啊!”高希觉得丈人金玉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了。
“圣上不强求你,形势会强求你。你看看,你罢官回家的这些日子,有几个朝中官员来拜会过你?锦绣的股价也跌了许多了吧?”金玉说的是现象,他要高希透过现象看本质。
“假设没有了圣上的恩宠,你就别想活得自在,包括锦绣名下的那么多产业也一样。再有,假设...假设圣上百年之后,你没了这份恩宠,你靠什么活得太平?有人要来害你,夺你的家产,你又能怎么办?”
“你那时候或许会是太子的首辅,但世事无常,太子当了皇帝,你便一定是大臣吗?或许太子视你为敌人,也不未可知。这才是宫廷真正危险所在,认圣上为义父是给你和这个家多上一道保险,明白吗,希儿?”
在除夕之夜,丈人金玉的这一番话,虽然称不上醍醐灌顶,左不过是向现实妥协的宫廷哲学,但确实也值得他好好再重新思考“认帝为父”这件事。
高希歪着脑袋思索着:看来,明天要和阿爸姆妈说说这个件事了。
金玉见高希没有言声,但表情却变得缓和,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便不再说了。
翁婿两人吃着茶,这时只听得屋外院中一声巨大的鞭炮声。
“砰!”
接着街巷中传来更多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原来是子时到了。
高希有些感慨,不知道来年会怎样?穿越后的人生,同样充满了未知。
千里之外的山东乐安州。
就藩乐安的汉王朱高煦,也没有睡。汉王府也同样热闹,不过热闹的不是朱高煦的家眷,而是汉王府的地下。
朱高煦原来最恨大哥朱高炽,因为只是因为朱高炽是老大,就有那么多大臣支持他,连父皇也只能立他为太子,否则这太子大位怎么算都应该是他朱高煦的。
现在,他最恨的人又多了一个。这个人便是,高希。如果不是高希,他何至于三番五次的图谋都被搅黄了。搅黄了不说,还让他在西华门的大牢中被囚禁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