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看章子厚回来是怎么说的,”苏过没那么担心,说道:“他是个聪明人,这种情况下,是不会站到蔡确那边的。”
太皇太后尚在,章惇只要有点脑子,都不可能帮蔡确说话。
苏过一直认为这事其实是个误会,太皇太后和蔡确都认为对方不想立年幼的赵煦为帝,但其实两人都没有这个想法,但两人确实又都想要定策这个功劳,所以才互相记恨。
蔡确受先帝重用,相当于顾命大臣,自然以赵煦的守护者自居;
太皇太后高氏一直都支持赵煦继位,但她并不是唯一的垂帘听政候选人,还有向太后在,最初大臣上书也是说的两位娘娘“权同听览”,不过向太后不是赵煦生母,所以最后太皇太后成功掌权。
这件事还有个证据,就是在宫里下发的神宗遗制里,对赵煦的生母朱氏未作安排,还是蔡确指出这不合规矩,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后才下诏尊朱氏为太妃。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太皇太后和蔡确都没打算另立长君。
当然了,对生母朱太妃不公,也是赵煦憎恨祖母高氏的另外一个原因。
此时的宫中,情况则更为复杂。
赵煦的当众表态,无疑是明确地传达了对太皇太后的不满。
但他又聪明地留了余地,没有直接指责太皇太后,反而表现出是为太皇太后鸣不平,所以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却又不能明着挑破这个事。
现在只能等着章惇回来了,宰执们虽然担心,但想着就他一个,还不至于让大家乱了分寸。
朝中的日常事务,还是照常处理,赵煦在这些事情上并未表现出对大臣们的抵触。
一应政务还如前面八年一样,宰执们上奏,宫里下诏施行,并无二致。
除了那个让一干旧党老臣安心的帘子撤去了,其他事,似乎都没有变化。
但看着那个眼神越来越锐利的官家,大家都知道:这大宋的天,就要变了。
而当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京城的章惇,终于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