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摇头,杨克定自己答:“管理银场。他在交趾管过银场,所以,就因为银子的事,犯下滔天罪恶的人,又被派去云南四川管银场。交趾百姓被祸害成那样,可在帝王眼里,都没有银子重要。”
也许是觉得申式南不会告发,也许是觉得反正已经是死罪,他再无顾忌,骂起皇家。可死罪也分死一个人,还是死九族人啊。
杨克定嗤笑道:“你知道山寿攒了多少银子吗?我的人发现,他两次去过那条巷子里的一处宅子。后来查到,那是他以远房亲戚的名义买的,地库里全是金银珠宝。我就以此将他诱骗回京。”
“所以,交趾胡同的布匹,私塾的灯油课纸,就是山寿地库里的钱买的?”
“聪明,一点就透。”杨克定笑道。
“姜一山是交趾本土人,他对百越诗会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你这人,有时候就是不爽利。这里又没有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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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克定道:“你不就是想问,姜一山是不是百越诗会的成员吗,非要绕那么大个圈子。他曾经是核心成员,但后来退出了。他是个务实的人,他想要的,他会自己去争。”
“他想要什么?”
杨克定似笑非笑,道:“这就是我要见你的原因。”顿了顿,道:“当我知道是你在查案的时候,我就知道天意来了。你的名字,你叫申式南,这一切都是天意。”
“可我不信命。”申式南冷冷道。
“我信。”杨克定严肃起来,道:“十五那天的子夜,张天魁和董处机就推算出,我会被你逼得走投无路。这不,我把柳溥和王通藏在头闸,你就让人去那边搜查,我担心暴露,又担心他两人份量不够,要再拉一个陈智。结果,你赢了。”
申式南没有自得,而是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芷兰香粉店的女掌柜,是你什么人?”
杨克定脸色一变,但很快有自嘲起来:“果然。董处机的第二个推算是,你的后半生会与交趾纠缠不清。”
“我说过,我不信命。”申式南有点不耐烦。
他十多年前就见过自称神仙的神仙,要说是真的,那多年来鬼神从来没找过他。要说不是真的,那通天和九天玄女,以及九天玄女说的如来和金翅大鹏雕,又都是书上有的,民间流传的。
“都是因果。你信不信,它都在。”杨克定陷入回忆:“芷兰是马骐从交趾带来的婢女。二十年前,我才刚进入翰林院,去牙行租房的途中,遇到一个小女孩倒在路边,奄奄一息。我初通医理,看她还有救,就把她送医。”
“那时,她还十岁不到,千里迢迢被带到北京。水土不服病倒后,吃了些汤药也不见好,迷迷糊糊中被人扔到郊外,后来自己醒过来走了一段路又昏倒,碰巧被我遇见。刚好我一个族叔是做生意的,膝下无子,就托他收养。”
故事讲完,杨克林又道:“她没参与我们的事,但她十分聪慧,可能猜到了什么。我相信你不会牵连无辜。”
申式南不置可否,又问:“那两个轿夫呢?他们身手不错。”
“我从江湖上找的。他们不算是我的人。”
“山寿中的箭毒是什么?仓库里找到几支毒箭,但没人认识是什么毒。”
“嘿嘿,那是交趾特有的一种毒树的浆液。这是他的报应。老天不做,我来做。”
“杨溥杨阁老……”
“这位杨阁老老奸巨猾,可能他早就看出端倪……主要是他长子次子均早逝,也可怜。”
“我没有问题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只要不过分,我会尽力。”
杨克定道:“谢了,不过不用,我都安排了。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马骐积攒了半生的财富,他被抄家下狱,可被释放为民后,照样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还在其他地方也藏了巨额财富。山寿也一样。可惜他们没有藏在家里的钱,都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