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早听人谈论,有人说申式南是要当大官的人,又有人问多大的官,被问的人也不知道,就吹开了,说肯定是跟藩司大人一样,然后有人接腔,说不定跟沐王府一样大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听得最多的,还是他们大伙将要去的酒铺和香粉店的事,听说店里有好多女孩子,平时都穿得比官家小姐还漂亮,胭脂水粉随便用。酸花也喜欢胭脂水粉,甚至想过有一天也能打扮得美美的,站在柜前给客人打包。
但鬼使神差的她就点头了。她离开大队人马之前,有人羡慕地告诉她,那人是申式南的妈妈,是朝廷封的诰命夫人,跟着太夫人,以后享福了。
谢清溪虽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最不喜欢的就是啰里啰嗦的规矩。不然也不会凭着一双大脚到处跑,并遇到了申式南的爹爹。
“嬢嬢,式南哥回来了。嬢嬢在院里画画,我去厨房了。”酸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就进了厨房。她后半句话是对申式南说的。
申式南嘴角擒笑,微微摇头。京师呆久了,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大声说话了。
申式南走到右边里院,见母亲手上还握着笔,便只静静站在一旁。
“天赐回去了?”谢清溪没有回头看他。
“回了。昨天我从老丈人家去送他的。给他雇了最好的马车,路上会快点。”申式南答道。
申佑中进士后,被授四川道御史,但需要先观政(实习),于是告假回乡省亲再上任。直到申式南婚礼完成,他才出发。
申式南知道母亲挂念父亲的消息,所以给申佑雇了好马大车,又特意在京师采买了一些绍兴特产放到马车里。
申佑晚间打尖住店才发现,随身包袱里有一个银锭。第二天路上又发现,马车厢壁上有两片左右对称的金叶子。第三天半路歇息,挪动坐垫时,又发现屁股下有两片金叶子。
申佑知道,这肯定是申式南的杰作。以他的性情,铁定不止这三处。
于是在车厢里用心找起来,掀开座位木板,果然发现底箱麦草里放了整整二十个银锭。
申佑对自己这位兄长的恶趣味也是无语。要知道,这两晚,马车都是随意停在客栈后院里的,他也不怕被贼人偷去的说。
接着他又想到,自己这样担心财物被偷被抢,才是最危险的。
之前他觉得反正自己没钱,根本不怕贼惦记,故而对车子不管不顾。盯梢的贼人招子亮得很,肯定不会对穷鬼下手,所以银两反而是安全的。
申佑能中进士,自然不是吃素的,这道理很快便想通了。于是除了把金叶子夹在书本里外,就没再对麦草里的银两念念不忘。
不过,他也是心细之人,到了南方之后,就把麦草换成了稻草。
谢清溪没再说话,笔也没动,好一会儿才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妈,朝廷任命下来了,按察副使兼领新昌知县。我在运作了,不出一年,我就调任贵州布政司。”申式南道。
闻言,谢清溪放下笔,转身拍拍儿子的脸:“还能在本省?不是知府?你都不在京师了,我还是回永嘉吧。”
儿子小的时候,她逼着儿子认真写字,读书。儿子长大后,她就基本不管了。其实,儿子自小懂事,自己的事往往自己就搞定了,她极少操心。
申式南知道母亲虽然问了,但其实并不关心,也就没接这一茬,而是直接回答重点。
“妈,要不你还是跟我去一起上任吧?说不定,到时候我就直接赴贵州上任,不一定要回京师的。浙江出发更近。”申式南打算去贵州任职,是想顺带着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