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等于是默认了潘德森的所说。
潘德森心下感动:申大人所交之人,果然个个是豪杰之士。
“你放心,我准备了一具尸体。你走之后,这里就会烧成一堆瓦砾。”潘德森道:“我等只救出你家老仆。”
叶知秋家里最后一个仆人,是从小伺候施琴三姐妹长大的老人。
叶知秋道:“好,如此便依你之计。”
一切如潘德森所计划的,叶知秋顺利出了正阳门。一位老人果然牵了一匹马在城外等候。
“谢谢你,老人家。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叶知秋接过老人递来的缰绳。
老人解开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口,道:“还是你们吴国的酒有劲,我们大越国的酒比这浑浊。叶大人慢走,不送。”
叶知秋脸色微变,道:“想起来了,我在杜金酒铺见过你。你是交趾人?”只有永乐、宣德年间的交趾人才称大明为吴国。
“以前我是黎利的人,现在我是申侍郎申大人的人。”老人丢下一句话,折身向小路走去。
此老正是姜一山的那个族叔。
镇江金山寺山脚下一座宅子里,酸花拔下簪子,旋下其中一朵紫薇花,蘸了印泥,在几份文书和契约上盖了私印。随后,打开房门,将文书、契约和账册等交给门外等候的人。
极少有人知道,芷兰香粉、打酒、海晏船运、河清船运和伊洛船运等生意,需要酸花头上发簪中暗藏的私印,才能支用钱款。
常规情况下,如果没有酸花,申式南和钱樟落都没法调动各项生意的大额资金。
酸花回屋,拉了一下响铃,立刻有一男一女到门外候命。
“备船。巳时末出发,回南京。”酸花吩咐道。
“出来有些时候了。”酸花自言自语。随即又问:“相公人呢?”
刚走了几步的一男一女齐齐止步,男子答道:“罗统制一早出门,连早膳也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