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妈也回自家屋去想呀,说起来胡大妈刚五十六岁,身体硬朗得很,只是缺儿少女没心诚。这时这五个把自己闹个心中打蒸锅。俗常知道小美子和小翠小芝子心眼好又心实,可就总没想怎向身上揽。总怕有个山高水低。此时听小美子起哄,甭管是真是假,吐出心中话就得有这心。故此回自家屋她边笑,就脸对老头子说原因。
胡大爷一听道:你别瞎闹。怎不知龙多四靠,哪个也指望不上。咱只靠小成子就有把握。我看这媳妇可真行,你要下工夫拢个结实。沙龙是一个心眼和咱上得来台。是便宜不沾,是亏吃点不大。你想过没有,这沙龙外甥女她心眼可不少。可她生得面善还好交。这可得分什么样人。这公母俩又相面又算细账不提。
小主,
小英坐在西厘炕上,这时太阳过午直照窗纸,四个犄角的蜘蛛网和灰尘都透彻看清楚。自己多个心眼,下地把门插上。极速上得炕把被子扯开推向炕脚旮旯。揭开炕席打开褡裢一看,是黄绸子缠绕。燕姐给我的一身是一件葱绿裤,粉红褂。那都是绸子的。
从窗台上拿下那包袱赶紧解开,抓出那条裤子和这个一对,妈呦!这黄的比这裤子质量好得多!赶紧拆开缝线,嗯嗯,真糟!忘掉没有细看针线活。从针线能看出是男人还是女人缝的。坏了坏了!揭去这黄皮不行,它包个严又严,这是卷着裹成的。
嗯嗯两只手一个劲忙,连推带拽带抻好不容易出了头。嗯,这里边又一层是杏红色。这回仔细看,妈呦!看看这活可真仔细的。我不会,这叫怎个针呢?男的怎会呢?是不是连针锁的刺花边,有时是这样做。用手量针线有哈长,这可是功夫。莫非和我动心眼?看来这活不是岁数大的,超不过十六七八,又从辫根取下针挑开头一抻,都开了,燕姐会这么做。呦!破铜烂铁用这好绸子裹做什么?双手不由自主去揉摸双颊,肚子开了锅,又开始叫我做梦不解!
这小成子我不该叫他走喂!心说这个我可抻不开嘞,和我动心眼呢。可心是这么想,这沉甸甸的是什么?不由还是随着转随着推。不知推转多少圈度方得抖完。东西都展面前,这里是一块一块红的绿的藕荷深红浅红,深绿浅绿共是十二块。还有个包包的是什么。随手抻开,妈呦!这是同治黄铜钱编成的五蝠。这都是什么线,就和那骑马的鞭子一样冒金银光,坠是一笔寿,是由各种色组成,红的绿的黄的,眼都看得冒金花,可也说不上叫什么名字。
这时又看有个是白布包,打开是黄白两种。共是多少呢?嗯嗯我见过,那黄的肯定叫金锞,是有多少这不能数下,因听见婆婆说话,这谷茬是谁弄来的?小英把这些裹在被里跳下炕,开开门说妈您回来。婆婆道:你公爹回来没有?
小英道:没回来,这谷茬是我刨来的。婆婆道:你不知这规矩。咱这日子我和你说,没粮没柴和你爸要,叫他去弄。你年青青不许满处游荡去捡柴。我告诉你,向下咱可不留这历。
婆婆她边说即边揭锅盖盛饭。小英给盛碗豆腐。这婆婆道就放锅台上,我就这里吃。三下五去二吃了一碗半,从水缸舀半碗水,咕嘟咕嘟喝完。装上烟袋打上火纸仍坐锅台上,看小英两眼道:你舅爹没来?英道没来。婆婆又道:那我问你,小成子还睡觉是不是?抓住热炕头要连轴转几夜?
小英道:我可不知是什么小成子。婆婆道:就是昨天同你拜天地那小子,你怎不知呢。小英道:昨天的事还提他做什么,要提的话,我这里话可多呢,都在肚里一个劲的蹦呢。
婆婆道:不提昨天那提今天。你把那小子给我叫出来。小英接道:是谁交给我一个小子?这样说我可受不得。婆婆道:你受不得我也受不得。我养他这么些年,昨天晚上就扔给我一吊钱,我就称这一吊钱是怎的?我就称这一吊钱是怎的?小王八去二年多就挣回一吊钱么?就拿回一吊钱?就真带回一吊钱?我就不信我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