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道:大妈您错啦。不是成瑞敢与不敢的事。我说的事,是那些跑马戏的丫头,她们那里总有主管人。
胡大妈道:我说你心眼多。你这样说,我想起来,那天是去年三月十七日,我和小成子妈说咱俩住这屋。我那边都占了,还搭马棚还搭饭棚,还有厨子。一吃饭就把我俩叫进棚去,桌面都是鸡鸭鱼肉海菜。是什么名我叫不清,总是白米饭。我记着这人名,有个叫谷敦他这里管事。他常说大姐二姐四姐五姐,可不能违了命令,谁敢不听。这天谷敦说是早点时,这是十八日上午,他告诉中午的饭大姐二姐四姐五姐她们来,都不在这里吃饭,演完还回高楼呢,所以不叫厨房多做饭。那天太阳我也没细查是什么时候,大概该做中午饭时候,小车子大马大狗都进来。看是有三四十女的,都十五六七岁。我都睁不开眼,都穿的是冒金银花的彩色,红绿耀眼。有的问这是张成瑞家?他家都什么人。
那天小成妈没在家,不知她们取笑还是真的不知道。问我说上媳妇没有,我说我可不知道。有一个姑娘说,怎不知?我是想给定个漂亮人。另有一个姑伸手就捶这姑娘道:你胡乱说什么?不知底细乱嚼。这些话就是十八日上午树高时辰,我听这些人说这说那的。一会乐得哏哏哏的。我比较起来她们可都爱说爱笑的。在这里待功夫不大就都骑上马跑出。
小英听完道:大妈呀,穷命人总没有好机会碰上巧妙事。您记我这句话,前也赶后也错,一展眼就倏忽过去。我真是心比天高,可命运是十分单薄。我这里想呢,我婆婆妈也不过和我公爹说一说,我公爹正忙种地,有时间跑这个事?可哪能呢。
大妈我这里想,明天我去叫我舅爹跟我去通州,我亲身自去非弄个水落石出不算完。我把他抓回来,他不跟我睡一夜觉他甭走。不然的话可就要鱼潜鸟飞。胡大妈道:那还是真行。可只怕你舅爹他不跟你去。还只怕他阻拦你。你说到那时你这急可怎着呢?还有一件你到通州,这寻人事可不比旁的,这可是心急如火。顺当是大吉大利,如果遇上磕碰是弄肚子气,你是生是不生?闺女要叫我说,咱在家候着,有福不用忙无福的人跑断肠。闺女你放心,那些跑马戏的规矩可不小。你看那里那些小子都会武,谁自己都有个准备,谁也不敢乱来。我和你说那些小子可都比这姑娘老实。
小英道:大妈这么说我暂且相信,我见那些姑娘骑上马可都够活泼的,各个嗓音响脆,身子可真真灵敏。对这个话来说咱做个比较,那天十八日就您说的那个时候,我和我燕姐在留神仔细看到,有两个姑娘可真够神气的,和我舅爹说好长时间的话。那时我起心要见那俩姑娘,我燕姐拦我不叫动身,我见那俩姑娘一边说一边笑,我舅爹始终烟不出火不尽的低头,连多看一眼都不能。我看那俩姑娘可真漂亮又潇洒,就和那画上月里嫦娥一个样。可见得是这俩当家主事,如果这俩看上张成瑞的话向我可就万事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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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妈道:你这样想下去,我说的不一定对你心思。如果这俩看上张成端的话,你去通州要把你扣下,或把你扔出来,或不见你。你这气可又火上添油。我劝你,这不是小成子刚走吗。你沉住气,这儿四十里一大步远,怎也有个信息。再说你舅爹不能扔下你不管,我看他不说,他心里定有个数。你别揣测不安,我是说咱在家等吃树熟。我也想到,那你说你舅爹因何说来地方?这么说来这里事就多了,他是这么办的。你天成都知张成瑞结了婚娶了妻,谁也不能再给张成瑞找麻烦啦,我说闺女你想是这么回事不是。
小英笑道:大妈这么说,我一定会稳拿下。可我也翻来覆去有这想法,因人在男女中,还是说真理的人占多数……嗯嗯大妈天黑啦!听!外边院子有人哏哏进得屋,小芝说我妈告诉怎叫甭叫嫂子,都叫六姐,这样热火朝天。你说好么?小英早扯住两人手笑起。
大妈道:你妈会出主意。我说闺女你这运气一天一天就来牛。你可别再忧心忡忡的,打开天只有干,天上不会掉饺子。那你三个去西屋睡觉去,我也睡去。正说呢一掀帘,小成妈回来。
进门道:我可听说话热闹呢!她爬上炕双手拽胡大妈问:老好回来没有。胡大妈道:正种地能回来吗?小成子妈道:这可怎办。胡大妈道:你就得照闺女养着。你算命打卦,是认俩闺女方得运气大转。小成子妈道:对对是这样。那这小王八一声不吱,不说长不道短,就算完啦?
胡大妈道:那不完怎办呢?你骂他他听不见,你想打打不着。那我问你,他走为着何不叫你知道呢?小成妈道:头一宗怕我要钱,第二宗不给钱怕我说长道短,第三宗不听话怕我擂他,他从中就走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