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作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但贵在结合所见所闻,既有叙述,也有抒情,不失为一种纪实与抒情的方式。
“费通事,‘男儿多狠暴’是比较符合旧港的风俗,可这句‘女子甚哇淫’,怎么解释呢?”郑海询问费信。
旧港的男子与爪哇男子差不多,都喜欢在身上佩戴短刀不剌头,可以称得上“狠暴”。
可要说旧港的女子淫荡,这好像没有任何根据。
“辅国公,我觉得这诗挺好的!”
王景弘笑呵呵地打岔道:“‘地僻蛮夷逆,天差正使擒。俘囚献阙下,四海悉钦遵。’这不就是讲的我们擒拿了陈祖义的事情吗?这费通事的诗有水平!”
“多谢大人赞许!”费信乐呵呵。
“可‘女子甚哇淫’这一句不符旧港风俗吧?”郑海再次提出自己的质疑。
费信没有回答,扭头看向一旁的王景弘,眼神似乎有咨询王景弘的意思。
王景弘扭头看向岸上的码头,大声道:“辅国公,你快看,宣慰使一家都来为你送行了!”
郑海看向码头,施若绮与施进卿等人出现在码头上。
施若绮正抱着女儿,冲郑海挥手。
郑海与施若绮的女儿已经七个多月大。
不再与王景弘他们聊天,郑海走向一旁的船舷,与岸上的家人挥手告别。
郑海离开后,王景弘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刚才你没有说漏嘴。”王景弘轻轻拍了一下费信的肩膀。
“大人,我的诗句没错啊,不是你说的么?擒获陈祖义那天晚上,郑副使被旧港女子给……”
“嘘!”
王景弘慌忙在嘴边竖起食指,做噤声状。
“这事情,你知道就好,怎么能随便挂在嘴边呢!”王景弘偷偷扭头,看了一眼郑海的背影。
扯了一下费信的衣袖,他凑到费信耳朵边。
他附耳低语道:“郑副使与施姑娘原本是假结婚,只是喝醉了,那是酒后乱性。我可没说其他的,旧港女子哇淫,那可是你说的……”
“大人,郑副使的为人属下知道。他与徐姑娘的事情,我可听说过,”费信一本正经道,“大人可不是好色之徒,定是被那旧港的施家女子勾引的……”
“嘘——”
王景弘连忙又做噤声状:“可不敢这么说!她可不是一般女子,而且,现在她已经是国公夫人,你可别在背后嚼舌根!”
又瞄了一眼郑海,王景弘心有戚戚,又告诫费信道:“否则,就算郑副使不怪罪,那施二姐也不是你可以得罪的!”
“属下明白,属下今后不再提便是。”费信拱手行礼。
王景弘默默点头,抬眼望向码头上那个身穿月华裙的贵妇。
码头上,最令人瞩目的人自然是身穿月华裙的施若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