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在那丝绸织就的温柔乡里与妻女安睡的时候,他总会回忆,回忆不远千山万里奔赴西北的豪情,回忆那漫天黄沙的壮怀,都说老了会怕死,有了家小更怕死,可是梁川仿佛再一次唤醒了他体内已经冰冷的血液。。
好像得再干一点什么了!
人呐,就是这样,当得不到的时候,心中只有渴望,但是一旦得手,便想着更进一步。
他与石头是不一样的人,石头更像一个孩子,有玩性,却没有血性。
石头达到了他爹郑祖亮期望的高度,便再没有了斗志。
孙厚朴骨子里一直有一种反抗的精神。
抗谁?没有谁,抗的是这个不公的世道,为什么庶子就一文不值,是谁规定的?天下不公!
所以他与梁川聊得来,更走得来!两人本就是一路人,做的都是离经叛道的事!
‘本想请夏大人他来夷州游览一番,大好河山,他也未曾涉足过夷州。’
梁川知道,夏竦能来清源是一种态度,不肯过海,更是一种态度。
每一次都是梁川先表明诚意,他对孙厚朴从来没有掩饰过任何的东西,这一次也一样。
孙厚朴终于也开诚布公!
梁川像在秀肌肉,更像是在亮底牌,为什么要把底牌给孙厚朴看。
因为梁川知道,现在梁川需要人,需要一大帮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一起来干大事!
‘我们在夷州发现了几口矿!’
梁川再次抛出让孙厚朴为之震惊的秘密!
夷州岛上竟然有矿!
孙厚朴都为之意外!
‘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可以不停地生产武器,下一步就是不停地生产铠甲,这些东西在大宋是不值几个钱,也没有人敢公然出售。’
‘可是别的地方就值钱了!’
梁川顿了顿继续道:‘北面有契丹,西北有党项,南面还有无数的少数民族,西南的越人,他们都对这些武器与铠甲相当地感兴趣!’
‘我是没有办法找到咱们在西北那时那样丰富的大矿,若是有机会的话,现在可不就是这般小打小闹!’
孙厚朴是生意人,他当然知道这些武器与铠甲意味着什么,更相信这背后的利润,因为当年走私的生意他也亲自参与了不少。
孙家的伙计可是一大批都跟着去趟了这浑水!
‘大有可为啊,朴哥儿我让你看到这些东西,是要你知道,接下来我要走一条不归路了,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我不清楚,也猜不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得选,很多人都劝过我,让我做一个乖顺的老百姓,没有用,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两人走上河堤,厚实的大堤阻挡漫漫溪水,却滋养着无数的人!
曾经两个少年,都逃不过岁月的侵袭,变得成熟稳重。
以前他们想的是赚多少钱,如何过得更好,锦衣玉裘高船大马,如今好像又不一样!
可能三哥他一直追求的就不是这些东西!
否是他在汴京的时候,早就唾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