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甩开书童,快步追了上去。
“哎呀!”
书童竹墨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紧随其后。
“李大侠,还请稍等。”
严九龄气喘吁吁追上,满脸微笑道:“在下正巧也要上山,何不同行?”
李衍有些无语,“如果没记错,阁下是举人吧,今后是官老爷,与我等同路不同道,何必一定要同行?”
他这话自然另有其意。
官场复杂,江湖路滑,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况且他们还有不少秘密,萍水相逢即可,纠缠太多反倒是麻烦。
严九龄脸色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而旁边的沙里飞,则眼咕噜一转,“衍小哥,既然有缘,也是同路人,顺道上山也无妨嘛。”
“这位举人老爷,在下沙里飞。”
李衍一看,就知沙里飞又想拉关系,也不再反对,点头道:“也好,山上路滑,能互相照应一下。”
说罢,就继续快步前行。
而沙里飞,则很快严九龄聊到了一块。
“先生这么年轻,就已是举人,佩服佩服,将来必定金榜题名。”
“大侠客气了,晚生只是运气好。”
“运气好可考不上举人,严先生家在何方啊?”
“鄂州。”
“哦,鄂州好地方啊…”
沙里飞能说会道,且恭维话不断,很快就和严九龄聊得火热。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大宣朝立朝至今,能考上举人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最少也在当地是个豪绅富户。
路上能顺道打听点情报,说不定还有机会接到活,或者谈成生意。
毕竟他们在长安闹得太大,关中这片地方,今后怕是不好待。
华山之行后,便会离开。
吕三即便已和三人熟悉,但队伍中有了陌生人,还是感觉不自然,于是低声道:“我先行一步,探探路。”
见李衍点头,他便加快速度离开。
“欸!”
沙里飞一看有些着急,“这吕三咋又乱跑,华山这么大,走散了怎么办?”“哈哈哈…”旁边严九龄笑道:“放心,沙大侠是关中人,难道没听过,自古华山一条路么?”
“这又是个啥典故?”
“也算不上典故,华山虽历代有人祭祀,但因山势高耸艰险,一般都在山下。直到唐时隐居修道者渐多,才逐渐开辟出险道,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上山…”
“这…不对啊。”
“有何不对?”
“方才道长还说,轩辕皇帝曾与此会群仙,莫非他们是飞上去的?”
“这…或许吧,不过以前也有人上去过。”
“谁?”
“秦昭王之时,便曾令工匠用钩梯登山祭祀,可惜却是与人斗气,并未修建道路。”
“跟谁斗气?”
“赵武灵王命工匠搭钩梯爬上播吾山,刻了一个巨大的脚印,旁边还刻字:赵主父曾到此一游。”
“昭王一听这还了得,也太能吹了,于是也命工匠上山,取松柏芯材做了个巨大棋盘,刻字道:昭王尝与天神博于此矣…”
“哈哈哈,这两老头可真逗。”
“实不相瞒,在下曾发宏愿,要踏遍三山五岳,在山顶都刻下‘鄂州九龄到此一游’…”
这严九龄却是博学多才,一路上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就连王道玄也听得津津有味,倒是让登山之路不再无聊。
但走着走着,他也闭上了嘴。
无他,山中寒冷,积雪未消,石道动辄有坚冰覆盖,摔了几跤后,严九龄便揉着屁股老实下来。
到达此地,山中行人只剩他们。
两侧山势高耸,空寂无人,偶有猿猴啼鸣,婉转回荡,好似山中野鬼哀哭。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争吵声。
“是吕三!”
李衍低喝一声,立刻加速。
他之前一直迁就着众人,如今全力施展,暗劲爆发,奔腾跳跃,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众人看到,也连忙加快速度。
李衍很快赶到事发地,却见山道旁有一处池塘,冷瀑倾泻而下,潭中巨石凹凸,场景瑰丽。
吕三就站在潭边,手持骨朵,一脸防备。
而在他周围,则有四名道人,皆身着太玄正教常见的黑色道袍,长剑出鞘,将吕三团团围住。
“竟还有同党!”